“我这人呢,没什么别的爱好,闲暇之余酷爱研究阵法。七十七年前我曾尝试着把障目阵和障眼法融合在一起,实验很成功,最后的成品也很令人满意。”
我凭空捏阵,一道蓝光咒文罩住步摇,那步摇不仅没有消失,还被隐去的仙气。青芜皱眉到:“天界术法也可做到如此,并非非得用阵。”
“若真的只是这般,那研究它还有什么意思。”
我响指,那步摇上居然浮现出了丝丝煞气。祝酒条件反射一般的反手召枪,转而一念,这被完全隔绝的阵法中又怎会有煞气?“经过我的修改,在此阵中,阵外人所看到的气息完全由布阵人所控。”
我响指,那步摇又变成了一粒硕大的珍珠,气息也变成了福泽之气。青芜脸色变了变,不等他开口,祝酒便率先说到:“如仙子所言,此阵乃你独创?”
“是也。”
我点头:“我称它如意阵。”
“从未外授与他人?”
“除了花花草草小石头,并无其他人知晓。”
我继续点头。“话不要说的太满,难保不是其他人偷学了去。白梅冬虫和翡翠她们几十年前还小的很,被人骗了,透露了去也说不定。”
青芜阻了祝酒继续询问的话头,拱手到:“祝酒将军,不若我们先一窥法阵,再辩其他。”
祝酒将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又见我目光坦诚,青芜又不愿早早的就失了和气,便不再多说,只一拱手到:“祝酒心急,冒犯了仙子,给仙子赔不是。”
“无妨。”
我笑意盈盈。祝酒紧接着:“但若仙子想起些有关于如意阵的事情,还请不要相满。”
“那是自然。”
东海市不大不小的一个城市,却比天上热闹繁华了不知道多少倍。我最爱逛这人间的热闹,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天上清冷久了,偶尔感受一下世间繁华,就像是吃了一个月的清水白菜后突然上了一锅回锅肉一样,别说是吃了,就是看一眼都让人高兴。可惜这繁华却没有多看,顺着城中法阵脉络,在一处居民楼的小巷子里,我们停住了脚步。“这儿,阵眼。”
青芜收了罗盘,指了一点。祝酒撸起袖子就把那一处堆积的共享单车搬了个干净。我纤指一落,便开始探查起阵法。东海市上空,淡蓝的薄膜一闪,上门密密麻麻流淌着的净是朱砂咒文。我掌心落地一探,以阵眼为中心,阵脉如蚕丝蛛网般密密麻麻,盘根错节的交织了整个东海市。“可以啊。”
我收了手,赞叹到:“这阵布的,都能跟我的碰一碰了。”
“空竹仙子,布如此之大的阵法,需要多少法力?”
祝酒也讶异,我回答:“如意阵本就是用于小范围之内的,一做小区或许还勉强可行,一座城......不消一月,便可吸干一个青芜上神。”
青芜:.......“天界领域大阵也乃仙子所布,能罩起三十三重天的大阵,想必也跟耗力吧。”
祝酒又言。我一听,得,还在怀疑我。也是,毕竟阵是我创的,天上地下最阵法最通的也只有我,若是我想藏起人间一座城,那可太容易了。只可惜,没兴趣。本上神辛苦修炼上千年,怎会为了一时脑热干出几千年白干的事情。我轻笑一声,到:“祝酒将军果然不通阵法,但凡是个心细的,也该察觉了。”
祝酒懵到:“什么?”
青芜拍拍她肩膀,叹气到:“天界领域大阵,她只负责布,可没说负责养。那阵法连接以灵霄宝殿为首的天界三十六处灵力充沛之地,又以天界十二位星宿与七大上神为养,譬如空竹,我,你,如此一分担,我们每日供出的仙力便微乎其微了,只要不出意外,领域大阵再立个上千年都不是问题。”
祝酒茫然,随后抬起胳膊左看看右看看,左右想不通自己是何时被烙了阵。我温声到:“别找了,烙你们的神格上了。”
祝酒恍然大悟。随即又悚然:“照这么说,这人莫不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可让这阵整整七十七年不倒?”
“倒也不是。”
我提醒到:“别忘了,如意阵只是壳子,阵下面藏着的鬼城,才是里子。”
“是也。”
青芜也恍然大悟:“鬼城日日吸人阳寿,那始作俑者必当以人阳寿养身,维持这如意阵多年不倒。”
我点点头:“好,既然大家都明白了,那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草!!!”
天旋地转,地动山摇。我前一秒刚落了个阵,下一秒周围环境便跟变脸戏似的,随着一阵难以言喻的失重感,我刚落地就踉跄了几下,斜斜被祝酒扶着胳膊稳住。“当心,仙子。”
祝酒不愧是将军,短暂惊异后便稳稳落地,稳稳接住我,甚至还能一手召枪荡去前方袭来的鬼气。反观青芜就没那么淡定了,一葫芦砸散一团鬼气后,才适应了这里。也是,掌气运的落到气运紊乱的鬼城里,多多少少是有点不舒服。我柔弱躲到祝酒将军怀中,她揽住我横劈一枪,便荡的那些鬼气不敢上前。“无事吧,仙子。”
祝酒轻轻拍拍我。我哼唧一声,正准备多赖一会儿,青芜的声音就贱嗖嗖的从身后传来:“我看她是被自己开的阵吓得不轻,不如把她画个圈丢这里算了,我们两个也能把这鬼城荡平了。”
你不说话没人那你当哑巴!我依依不舍的离开祝酒将军的怀抱:“无事的,只是竹儿不善战斗,怕是要拖将军后腿了。”
祝酒急忙摇头,连声否认:“在下之前还冤枉过仙子,仙子通晓百事,又怎会拖后腿!”
青芜低低的哼了一声。他算是彻底不披他那冷峻公子的皮了,我却披我的柔弱小白花皮披的开心。我愉悦的瞪了他一眼,指着四周的景色:“喏,鬼城。不过我更乐意叫它——镜像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