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龟二年,五月。 就在岛津义久出兵进行日向攻略的同时,在近卫前久、德大寺公维、久我晴通、万里小路赖资等亲上杉家公卿的大力斡旋之下,朝廷宣布抬高上杉将军家的家格,废除了二条家的五摄家家格,由上杉将军家来顶替。 上杉将军家世子上杉氏虎也以大纳言兼任镇守府将军、参议等职,位阶也从原先的正三位升至从两位。 不仅如此,上杉谦信、上杉氏虎二人还被天子下赐兵仗,随带扈从,敕许乘牛车、辇车自由出入宫禁之中。可以说,如此一来上杉将军家的家格、实际地位以及影响力已完全凌驾于其余五摄家之上。 而在攻略尾张、美浓、飞驒、伊势、志摩、因幡、美作等国的战事,获得不小战功的己方诸将,八条景定、上杉氏虎也没有将他们忘记:八条政定获封正四位上中务卿兼参议、里见义弘获封正四位下参议并担任老中役职、柿崎景家获封从四位下修理大夫并担任大目付役职、斋藤朝信获封从四位下勘解由长官、甘糟景持获封正五位上右京大夫、直江景纲获封正五位下大藏大辅、伊达辉宗获封从三位大纳言、色部胜长获封正四位下参议、山本寺定长获封从三位右近卫权中将、中条景资获封从四位下藏人头、长宗我部元亲获封从四位下中宫大夫、竹中重治获封从四位下右近卫中将、三浦贞广获封从五位下安艺守、尼子胜久获封从五位下出云守、山岸秀能获封从五位下兵部少辅、黒川清实获封从五位下大藏少辅、北畠具亲获封正四位下参议、北畠政成获封正五位下右近卫少将、九鬼澄隆获封、九鬼嘉隆获封、江马辉盛获封从五位上右兵卫佐、盐屋秋贞获封正六位下织部正······ 自从加贺江沼郡一向一揆众大举南下夺取越前一国后,以下间寿法为首的一向一揆诸将昏庸无道,政务废弛,饿殍遍地。越前一国全境的国人一揆、门徒一揆更是风起云涌。 为了应对越前一国愈发糜烂的局势,下间寿法不得不做出一定的妥协——恢复武家旧制,将足利嗣知之子足利嗣基抬出,让其担任越前守护职,并以此来进行领国再编。 而下间寿法自己则是自领越前守护代的身份来辅佐足利嗣基统治越前一国。 因为,越前一国本就是斯波家的领国,后来被朝仓家夺取的。 下间寿法为了能尽快稳定越前一国的局势,就只能将足利嗣知留在鞍谷御所的儿子足利嗣基找来,作为越前一国名义上的国主,并安排其入驻一乘谷城。 就连鞍谷民部少辅(足利嗣知之侄)、一色治部大辅(原足利将军家幕臣)、武田信孝(若狭武田一族庶流)等人也沾了足利嗣基的光,被下间寿法分别担任永平寺城、南江守城、西方寺城等地的领主。 下间寿法此举并没有起到什么显著效果,反而惹恼了才被迫降服于一向一揆众军门之下的朝仓一族。 元龟二年,六月。 由于无法忍受一向一揆诸将的暴政,樱井元忠(原朝仓家年寄众、三国凑奉行)、堀江中务丞(原朝仓家三国凑奉行)、宇野新左卫门(原朝仓家三国凑奉行)、朝仓景赖(原朝仓家目付)等人为了恢复朝仓家的家名,就拥朝仓宗滴曾孙、原敦贺郡郡司朝仓景恒之子、原朝仓家一门总领朝仓义景犹子朝仓道景为主,于三国凑附近的三国山正式举兵,并派遣使者前往若狭、加贺两国,请求上杉将军家的支援。 而这时的上杉将军家已经将先前围攻石山御坊的五万余军势中仅留下一万余军势继续牵制石山御坊,其余四万军势则撤回关东诸国进行修整。 就连八条政定所统辖的六万余军势也不例外,仅留下八条宪繁、宇都宫定纲、石川定光、宇佐美定胜等部一万余军势驻守在山城胜军山城,其余军势则是在次席家老八条能重率领下返回八条领。 虽然景定获知朝仓道景在三国山举兵的声势较大,但他并没有当即发兵越前。而是先派遣若狭、丹后、能登等国的水军众为其输送铁炮弹丸、弓矢、粮草辎重等战略物资,以及令湛光风车、加藤断藏等人潜入越前一国打探情报。 可就在这时,一则噩耗从信浓诹访郡传至京都——上杉将军家宿将、诹访郡郡司色部胜长因常年征战,身上因刀剑、弓矢所造成的创伤无数,加上病势凶猛,多症并发。最后,药石无用而病逝,享年七十九岁,戒名益山昌善大禅定门。 景定一得到消息,立马就快步走入‘绫姬’的寝殿之中,将色部胜长病逝的消息告知上杉谦信。 “色部谏议大夫(参议唐名)他竟然······”谦信听到这个噩耗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随即眼前就闪过曾经与家中宿将色部胜长一同出阵信浓、甲斐、关东八国之时的情景,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又好像是几天、几月、几年之前的事情。 虽然故人已不在,可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似乎从未走远。 “色部谏议大夫这些年来一直忠心奉公,恪尽职守,任劳任怨,从未对当家有过一句抱怨。”
景定这时也不禁感叹道。 “恩,七郎你还是尽快安排追赠官位的事宜,并安排色部谏议大夫的长子修理亮来继任色部家家督。”
谦信深知自己如今能坐稳武家栋梁、征夷大将军的位置,其主要原因还是靠着麾下这些越后元从。先前,若不是有着扬北众的鼎力支持,谦信也不可能顺利兼并佐渡、越中、能登、羽前等地。 “明白,余即刻入宫与朝廷商议此事。”
景定自然不敢怠慢此事,毕竟色部家在上杉将军家中的影响力不小,其妹夫就是扬北众之一的黑川清实,次男色部长实的正室是新发田纲贞之女。 “那就有劳七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