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知道，妈妈会帮你。”
闻墨不语，他已经习惯被母亲安排的人生。像个提线木偶，指东他不敢往西，让他追狗他不敢打鸡。或许在旁人眼里极度压抑的人生，他却觉得这是他的舒适圈。只要他待在里头，所有的困难都有母亲帮他解决。“过两天闻青砚会和华鼎的老总见面会谈，这次机会是闻青砚三顾茅庐求来的，不可多得。”
汤佳期的声音拉回渐远的思绪。有了刚才被骂的经验，闻墨这回学乖，没有立刻接话。妇人扫了他一眼，平和的吐字：“如果我们能毁掉这次会谈，再把华鼎的合作抢到手，你父亲或许真的会松口放权给你。”
汤佳期说着，也没打算从自家儿子口中听到什么回应。正如他习惯被安排一样，她也习惯性安排他的人生，不参考他任何意见。并且，也是时候为闻墨打造一下价值了。“我们要从他身边那个女人入手吗？”
闻墨提供了一条思路。汤佳期意外的看着他，赞赏道：“很好，以后如果有自己的想法都可以跟妈妈提，记住，我们母子才是一条战线上的盟友。”
她点了点下巴，思索了会儿。“你之前好像跟我提过，温家那对母女来求见我好多回了？”
闻墨点头，提起那对母女，眼里一闪而过的厌烦。汤佳期笑出声来。“那就给她们一次机会吧。”
……宋教授在见过闻青砚后，为他制定了计划。一周一次的心理疏导，不算多，也不算少。对于闻青砚来说，每一次的心理疏导，都是一场硬仗。但迎上宁意期待的目光，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送走宋教授后，宁意松了口气，一回头，瞧见男人倚在门前冲她笑。“满意了吗？”
宁意嗔了他一眼，没理会。闻青砚跟上去：“小七，我下午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你乖乖在家，哪儿都别去。”
“怎么又说这话？”
宁意停下来看他，秀眉微蹙。上回他就说过让她不要出门的话，现在又提，她不多想都难。男人沉吟了片刻：“我怕你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
宁意认真的回望着他，觉得他可能太草木皆兵，柔声安抚道：“放心，我哪儿都不去。”
闻青砚这才舒展了眉心。“对了，我想把月亮接过来。”
从A市回来到现在，已经有一周，这一周里她忙着闻青砚病情的事，没能顾得上月亮。当初把小孩托付给易苁，也只说大概需要三四天，没成想一待就是月余。即便每晚都和月亮视频，宁意心底还是觉得愧疚。她打算等空闲了，去商场给易苁挑一件礼物，再去接月亮。“明天，明天我陪你一起。”
闻青砚迅速接话。宁意没想太多，颔首应下。而当后面事情如山体滑坡般，以急不可挡的趋势砸向她时，恍惚着想起这时。男人语气里的异样，正是预兆。只是当她意识到，为时已晚。……因为下午有会谈，闻青砚很早便去了公司。宁意在家中百无聊赖的看起书，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一条推送。她随意扫了一眼，是个直播提醒。宁意有些困惑，她从没关注过哪个主播，甚至连短视频软件都没安装，哪里来的直播提醒？鬼使神差的，她点开手机。页面顿时跳转到某个直播APP的网页版上，刚要觉得是广告返回时，直播画面里的镜头放大，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入眼帘。【都在上面待了十分钟了，到底跳还是不跳啊！】【这楼不高，跳下来不一定能死透，万一落个半身不遂或是植物人就操蛋了，建议换个更高的楼】【弹幕少点戾气，积积口德吧！】【就是，小心人真的跳楼死了，变成厉鬼顺着网线找你们哈哈哈】宁意看着刷的飞快的直播间弹幕，手抖得连手机都要握不稳。“妈……”她不自觉呢喃出声，嗓音晦涩如含了沙。与此同时，直播镜头一抖，扬声器里爆发出一记尖叫。“啊！”
晃动的镜头里，楼顶的人如一只断翅的鸟，垂直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