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乔默后退一步,站在宁意身旁,格外有礼的做着自我介绍。“李总,久仰大名,我是乔默。”
乔默!电光火石之间,李宥齐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他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在没认亲之前,他调查过宁意的资料。资料上写,宁意的养母乔龄有个过世多年的儿子,也就是宁意的义兄,名叫乔默。原来就是他。李宥齐脑海里掠过温庚的惨状,眸光警惕的盯着乔默,他原想将宁意拉过来,但男人站位极微妙,看似只是与宁意并肩,实际上很好的将人藏住,不让任何人有靠近的机会。李宥齐本能的觉得这个男人极度危险,但眼下不是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时候。他看向宁意,压低了声音道:“向槐醒了。”
宁意麻木的面上突然生出一丝变化,她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上前一步,抓着李宥齐的手臂追问:“她有说什么吗?”
乔默在旁默不作声,只沉甸甸的眸光落在宁意抓着李宥齐的手上,薄唇微抿。“我还没来得及去见她,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想第一个见她。”
宁意感激的看了眼李宥齐:“谢谢你小舅舅!”
这是多天来,她第一次叫他‘小舅舅’,李宥齐有些恍惚,等回神时发现人已经出了宴厅,乔默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宁宁你去哪儿?哥送你。”
乔默上前一步,拦下宁意。女人脸上的焦急微微刺眼,乔默不动声色的收敛心底躁动的愠怒,轻笑道:“现在连哥都不相信了吗?”
虽是玩笑话,但宁意听出来,他有几分真实的受伤。到底还是心软下来,她顿了下,报了个地点:“去中心医院。”
乔默弯眉笑了,将她安顿在副驾驶后,跑车如箭驶离李家老宅。车上气氛沉默,宁意扭头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承认她心底是带着些许怨气的。她有许多话想问他,就像那天在见到温庚时一样。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音讯?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他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吗?他知道她背负着害死哥哥的罪名是怎样一天天熬过来的吗?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宁意由衷的感到高兴。为自己,为他,为他们都不再被束缚的心理而高兴。可是这并不代表,那些委屈和煎熬就能烟消云散了。磨难,她是真切的受过来了。如果当时他能早点出现,或许乔龄不会变成那样,或许他们都会有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结局。可是他没有。他合格的扮演着一个死人,在长达十多年的岁月里,冷眼旁观着放任她在罪孽自责里受尽折磨。宁意很想问问他,这些年,他在哪儿呢?又过着怎样的日子?是否也曾经后悔没有选择回来?但她什么都没问。因为事情已经发生,问得再多都没什么意义了。她能做到和平的接受他的出现,但再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把他当做唯一的可以依赖的哥哥了。“宁宁,你是不是恨哥?”
乔默的声音很轻。宁意摇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哥会补偿你。”
宁意闻言,回头看他。她目光澄澈,一眼望到底的干净。“哥,我现在有家人了,我也不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你不在的这些年,我已经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所以你不用对我抱有任何愧疚,相反的,没能替你照顾好妈,我才是应该说对不起的那个。”
“我想说,就当我们扯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