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当年她从芸芸众生中一眼挑中他,接下来结婚,生子,把他包装成娱乐圈最有才气的导演。裴南珠给了他一个足够与她并肩的身份,可他却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学历是假的,才气是假的。他拍出来的片子烂到无人问津,可他仍然在用心的完成他第一部个人导演作品。结果在上映前一天,被换成了她花高价给他造的团队完成的片子。电影上映那天,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态痛哭,问她为什么从来不过问他的意见。他控诉她强势,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把他硬生生改造成她理想中的他的样子。关于他的努力,他的委屈,裴南珠都知道。可第二天,他又恢复成那副任她揉捏的姿态。真是笑话,明明自己是个胆小鬼。一边享受她为他带来的财力和名气,心安理得的接受旁人赞誉,一边却又要怪她太霸道强横,所以他和初恋才会再续前缘。不,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没断过!裴南珠只要一想到在他们新婚之夜,她的丈夫在她睡着后,和另一个女人说甜言蜜语,便无法控制的感到反胃。太恶心了。如果不是被她撞破奸情,他们仍然会像躲在阴暗处的老鼠,像寄身在她身上的吸血虫,眼神贪婪的吸她的血,还振振有词一切都是被她给逼出来的。偏偏她不能离婚,在她尚未在JM有足够的话语权之前,她的一切都被放大无数倍曝光在世人面前。JM集团掌门人裴南珠,必须完美到苛刻,包括她的婚姻,她的爱情。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都将牵连到她自身。所以她隐忍,终于在五年前,和那个男人一刀两断。裴南珠彻底把自己炼成媒体口中的‘魔女’,断情绝爱,散漫又强大。而金孝利作为那个男人留下的种,从她知道他婚外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回收了在她身上倾注的所有感情。她和她那个父亲一样,令她看一眼都觉得厌恶。裴南珠从深陷的回忆里抽离出记忆,视线落在猫着身子的金孝利身上,突兀的露出一抹笑。“今晚十点前,是那个叫姜韩的男人最后救你的机会,好女儿,你猜他会来吗?”
他一定会来的!金孝利心中这般喊道,但她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眼睁睁看着裴南珠将门重新锁上,那串令她心惊胆战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一丝动静,四周再次归于平静后,金孝利才瘫软在地,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空气的气球,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劲儿。事到如今,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姜韩到底还会不会来了。她被关在杂物间已经整整一天,来时是被蒙上眼睛,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是从外头偶尔传来的鸣笛声中判断出,这应该是一方渡口码头。先前乔默还在南港时,她便经常过去找他,对这声音很是熟悉。所以她现在是在船上?那一定不是艘小船,毕竟她连一点晃动都感觉不到。金孝利胡思乱想着,忽地又听到一声异响,还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自从她被关在这里,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除了刚才来过的裴南珠,这是她听到的第一个人的动静。金孝利打起精神,决定先藏着按兵不动。在不确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如果她贸然出声,极有可能会让她的处境变得更坏。她打定主意后屏息,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与此同时,隐约一串自言自语的咒骂传入耳中。“呸,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有人撑腰的婊子罢了,也敢对老子吆五喝六的!”
“老子不干了,我倒要看看,今晚没了我的那样东西,她还怎么成事儿!”
“艹,真是越想越气!”
金孝利听清楚来人的低咒后,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胡乱求救。听这语气就不像什么好人,她现在待在这里反而是安全的。但她没庆幸多久,很快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因为脚步声就停在她的门前,紧接着一阵粗暴的扣动门把手的声音响起。男人在外头怒骂:“谁把门给锁了?”
“艹,弄不开可不行,老子枪还在里头呢!”
他声音狠了下来,打算暴力破门。金孝利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颤抖着手抓住离她最近的废旧棒球棍,本就缩在角落的身体又往里头藏了藏,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张纸片,钻进墙缝里去。砰——砰——是男人在撞门。金孝利手心里吓出一层冷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有人道:“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这道声音听起来比之前的更年轻些。“键盘,你别多事。”
被称作键盘的后者耸肩:“我来只是想劝你别冲动,姓向的那个女人干得事儿,希哥可不知情,你得学会站对队伍,万一你帮她弄药的事儿让希哥知道了,耗子,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金孝利在屋内,听到屋外的耗子冷哼一声:“谁说我要帮她了?”
键盘顿了下:“你俩不是睡过了吗?”
“睡过就一定要帮她做事?”
耗子嘲讽回嘴。键盘闻言耸耸肩:“没帮最好,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没别的意思,对了,你干嘛老往这儿跑?”
耗子顿时戒备起来,他不动声色的道:“上头太吵,下面安静,我躲懒来睡会儿。”
键盘不疑有他,冲他招手:“今天你这懒想躲是躲不掉了,上头出事了。”
“出啥事儿了?”
耗子反问。键盘边往回走边回他:“都是那些大人物的算计,咱们这些小喽啰还是少知道的好,希哥只说让我来找你,具体的我也没打听。”
“成,你先回,我放个水一会儿就来。”
耗子说着解裤腰带儿,键盘便没多注意,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见没人了,耗子利索的把腰带扣上,对着门锁一阵砸。门锁纹丝不动,他一脚踹在门上,骂道:“妈的,要让我知道哪个孙子把门锁了,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门打不开,东西拿不了。耗子便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金孝利提着的心终于重重地落了下来。她擦着手心汗渍,不由得想到刚才两个男人的对话。姓向的女人是谁?向清洛倒是姓向,因此她特意关注了下。但那个叫耗子的男人说他俩睡过了,铁定说的不是向清洛了。华夏这么大,兴许只是重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