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直视前方，迅速将车开出车库，拐过一个街角之后，我一个急刹停了下来。我原本以为早就流干了眼泪，可是此刻，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我趴在方向盘上无声的抽泣，我不知道我的眼泪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翟浩，为了我浪费掉的九年青春，为了我们即将结束掉的这段婚姻，还是为了我看不清的未来？我突然想起一句很出名的话：你婚后流的泪，都是你婚前脑子进的水。哭得筋疲力尽之后，我苦笑了两声，擦干眼泪去学校接女儿放学。“妈妈，爸爸不是说放学会来接我的吗？”
校门口，翟茵茵没见到翟浩，沮丧地问我。我告诉她：“爸爸最近的工作很忙，他下午临时出差去了。”
翟茵茵撅起小嘴，一脸的不开心：“那他这次什么时候回来？”
我愣了愣神，明知道不可能一直骗着她，可我此刻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只能岔开话题：“等爸爸忙完就回来了。宝贝你饿了吗？妈妈回家做饭给你吃。”
回家的车上，翟茵茵一直郁闷地望着窗外。她和翟浩的父女感情实在是太好了，我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王律师曾经告诉过我，八岁以上的孩子，法院在判定抚养权时会提前征求孩子的意见。次日我去KE上班，小陌给我冲了杯咖啡，眉飞色舞地和我八卦：“卢姐，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知道什么？”
我莫名其妙。“黎睿霆是董事长的亲外甥啊！他来公司做小助理，其实是微服私访来着。今天黎睿霆接任CEO的任命书刚出来，整个公司都炸锅了！”
小陌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我的表情，“卢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我就说你肯定早知道了。”
“谢谢你的咖啡。”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黎雯没有儿子，据说唯一的女儿在巴黎美院学艺术，对经商不感兴趣。KE据说早年是由黎雯和她哥共同创立的家族产业，如今交给自家亲外甥打理，这种操作没什么奇怪的，我的确一早就猜到了。“他从入职我们部门开始，我就觉得他气场不一般，虽然生了一副好皮囊，可成天挂着一张冰块脸，那些花痴他的女同事，硬是没一个敢主动和他说话的！呼……还好我没得罪过他。”
小陌嘀嘀咕咕着，我心说那是她没见过黎睿霆的另一面。要是见过他无赖的一面，她肯定得大跌眼镜不可。黎睿霆现在是CEO，我不想在背地里议论他。我想了想，问小陌：“宋小真的事情，公司法务开始处理了吗？”
整个KE都知道我和宋小真的亲戚关系，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背后的真相。小陌以为我是在关心宋小真，笑眯眯地跟我讲：“卢姐，那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听说法务接到通知，不会追究宋小真的责任，也不会将此事外传。”
我脑袋嗡了一声：“你说什么？！”
出了这种性质恶劣的事，公司怎么会放弃追究？那我之前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小陌凑到我跟前，低声告诉我：“你毕竟在KE干了那么多年，董事长肯定会卖你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