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辉脸上面无表情,随后慢慢站起,和兴奋到了极处的傅小俊握了握手,便即离场。梁小竞心中一阵失望,不明白那个球他怎么会打不进,就是自己上,闭着眼睛也能进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不是下了狠心要收拾傅小俊么,怎么到最后关头反而掉链子了呢?他这边想不通透,身边的林徽茵心中却是如明镜般雪亮,当下不屑说道:他输了球,却赢了盘,这不是很正常么?梁小竞闻言一怔,奇道:什么意思?林徽茵摇了摇头,冷冷道:世上不是所有的比赛都那么纯粹,有些时候,比赛,更多的是为了完成私人利益。事情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明白么?梁小竞听她这么说,心中已是黯然神伤,他自是知道林徽茵所指的是什么,可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会屈服于这种事,就像他不相信自己的另一偶像仓井老师会真的成为老师一样!如果连这都能变了,那世上还有什么可以值得信赖?对于这个无情的世道,他本是最有心得,可现在是他一直沉浸在局中,反倒不如林徽茵这个外行人看得通透,其实细细一想,除了台球,哪怕是自己最钟爱的足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在周围嘘声遍地中,黯然退场。林徽茵和郭让等人也紧随其后,先后离开。楼上包厢内,段嗔看完了这最后戏剧性的结局,心中也是雪亮,当下赞道:二弟,看来还是你有办法啊!这旁门另道,还确实是你的强项。呵呵,呵呵。段痴依旧冷声道:大哥,现在这世道不就是这样么?谁能控制大局,谁就能主宰一切。丁球王是有实力,但是,他没有势力,所以注定了他必须输!段嗔赞同道:好!好一句实力不如势力,说得好!我段家有你在外掌局,我这个做大哥的,可以放心了。哈哈哈哈,既已散场,咱们也走吧。段痴缓缓起身,整了整披风上的领口,又打了个响指,身后早有随从拿过了帽子,递了过来。他轻松接过,缓缓戴上,随即微微点头,让大哥先行出了门。却说梁小竞出门后,心中一直不能平衡,大概是爱的越深,责的越切。林徽茵见他闷闷不乐,倒是少见,当下也不去理他,自顾和弟弟林子鹰说这话儿。饶煜彤却是很想去理,但她顾忌着林徽茵会再有误会,因此始终没能迈出这一步。身后的洪欣出门后就一直在注意着饶煜彤和林徽茵的神情,此刻见二人都是心事重重,心中更是认定了梁小竞在这两条船中来回摇摆,心中自是很不顺眼,若不是郭让在一旁急急使眼色,恐怕她早已又雷语阵阵了。一行六人出了俱乐部后,天色已是渐晚,大街上,各色霓虹灯光已是亮起,车水马龙下,行人来来往往,悠然自得的有之,匆忙赶路的有之,打情骂俏的亦有之。梁小竞心中郁闷,始终不能释怀,他正想着要不要想个办法去见丁小辉一面,忽听得对面脚步声阵阵响起,黑暗的天空中,似有又有一朵乌云急速飘来。他抬头一看,大街上,忽然钻出来了数十人。这些人清一色的黑色西服打扮,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件白的东西,个个面上不善,领头的正是梁小竞之前还在朝晖俱乐部见过的阿强。却见此刻的阿强也是披上了一件风衣,颇有当年黄浦滩许文强强哥的风采。只是此强哥非彼强哥,首先在面容上就相差老了。这种场面梁小竞看多了,他们自不是出来逛街吃沙县小吃的,这个阵势,除了助长自己的装B气焰,基本上再也没有什么作用了。甚至于梁小竞有时候也不明白,明知道是自取其辱,这些人为什么还要像那飞蛾扑火一般,执迷不悔呢?要说他们是在发扬飞蛾的大无畏牺牲精神,可却也着实不太像。郭让见周围全是黑西服的人,当下微微惊奇。他并没见到阿强、仇报和梁小竞的结梁子过程,此刻,自然也就是莫名其妙了。饶煜彤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会儿见他们在外头早有准备,心中这下已是彻底被吓懵了。她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心中一动,忍不住急的就要哭出声来。郭让身旁的洪欣见到这种场面,倒是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相反她看上去非常兴奋,似乎很乐意见到这种场面。却见她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前,打量着众人。旁边的行人见到这般阵势,早已知趣地避的老远了。他们知道,这不是在拍黄浦滩的电视剧,这时候要是还不走,那真就是傻愣了!阿强手指一伸,周围的人已是会意,纷纷移动脚步,将六人包围起来。随后他越众而出,正面对着梁小竞,冷冷道:刚刚我没记错的话,有人说,这个朝晖俱乐部有没有门,还是个问题,是不是啊?说罢两只细小的眼睛已是直接盯上了梁小竞的眼神,用一句歇后语来说就是小眼瞪大眼,将人看小了!梁小竞抖了抖肩膀,轻松之道:你倒还记得!这话是本人说的,怎么,你好像很有意见?少他妈在老子面前装B!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老子的人你也敢碰,想赶着去森罗殿开会呀?阿强厉声喝道。梁小竞冷冷道:你问够了么?阿强见他兀自嘴硬,哟呵一声发出,调笑道:小子,你以为你带了几个马子出门,就是啥大少爷了?老子分分钟就可以教你怎么做人,信不?洪欣听到这里,登时气急,说林徽茵和饶煜彤是他梁小竞的马子也就算了,竟然还扯上自己,这口气,怎能咽?她立即从后走出,指着阿强破口大骂道:你这家伙,瞎说什么呢?阿强一见她面容,还想着回骂一句,待看清了洪欣的真面容后,忍不住大惊失色,支吾道:你,你是,是……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