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麻爪了,光是提到了这么一个姓氏,谁能知道这是在说谁啊。再不济,你好歹在里面加上一个排行也好啊。一瞬间,她不仅是乱猜到了将来的和妃瓜尔佳氏,更加惊悚的是,她连她自己的额娘都给想到了。额……反正她额娘确实也是出身瓜尔佳氏嘛。那什么,这不怪她,要怪只能怪后世作品的脑洞太大!让人真是什么都敢联想的。不过,拜托拜托,清穿+红楼的局势,已经够乱了,拒绝狗血剧!“什么瓜尔佳格格?”
有人和辛夷抱有一样的疑问。“就是……”也不知是真酔假酔,那人大着舌头回道:“原不是有消息说,那个谁,才是二福晋的、的嘛。”
心一下子落回到了肚子里。哦,原来先前那话是在说舒舒啊。真是,早说嘛,那没事了。辛夷悄悄松了口气,刚可把她给紧张坏了。乖乖,好好一件事情,愣是被他们说得那么暧昧,害得辛夷方才半点没往女主那边联想,光是在紧急盘算上一辈的人选了。确保了自己不会因为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风流韵事而受到牵连,辛夷也总算是有了闲心,转往底下看去。又不是熟悉的人,她还没过耳不忘到,能仅凭对方说了一两句话,就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但好在,也不用她再费心观察,底下简亲王雅布已率先开口发难。只见他目光不躲不闪,直接逼视刚挑起话题那人,简直来势汹汹。“马尔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倒也对,这位爷现在执掌宗人府,有关皇室宗亲的言行问题,确实是属于他的职辖范围之内。原本半趴于桌案上的马尔浑,在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才抬起头来。也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到底是给自己灌了多少的酒下去,整张脸涨得通红,仿佛连看人的目光都不能聚焦一般。眯着眼,一直盯了简亲王半天,马尔浑才“啊”了一声,抬起手像是想要托一下脸,结果力度什么没控制好,“啪”一声就打了个脆。虽然他的名字是叫马尔浑,但也不能真就开始混不吝起来了吧?“意思?”
马尔浑看上去被自己这一下给打蒙了,用力晃了晃头,嘴里嘟嘟囔囔的反复说着:“意思?没意思没意思,一点意思没意思。”
辛夷就这么一直保持微笑,看着下面装疯卖傻的闹场。要不是人设不允许的话,其实她还挺想要掏点瓜子来嗑一嗑的。她便是信鬼信神,都不信有人会敢在这个场合下,真的喝醉了的。正默默看戏呢,辛夷突然接受到沙达利那边传来的,关心又带着歉意的目光。辛夷:……?这怎么了,难道马尔浑的撒泼,还能跟她有……关?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是了,现在的二福晋就是她本人呀。合着,她这是瞧见着火,跑去看热闹,看到一半才发现烧的是自己家?emmm……算了,那小破家烧了就烧了吧,被人议论两句,总也是比真吃到康大佬的瓜,到时候再给一口噎死的好。辛夷继续保持着安静,反正对这种话题,她又不可能自己分辨的。别人愿意替她说话,她就接着;要是没有人愿意的话,她也受着。直接破罐子破摔。但正是她这般态度,在旁人看来,只觉得他们这位太子妃,着实是沉得住气,宠辱不惊,雍容闲雅,根本不像她这年纪能做到的样子。“却有几分仁孝皇后的风采了。”
有女眷在底下悄声感叹道。但她们却不知,辛夷对此是当真不以为意。无所谓,反正这也是事实,不是吗?如果想开一扇窗,有时候便先需要去掀翻屋顶。在经历过可能出现康熙绯闻的惊吓后,辛夷真觉得这时候再听到舒舒的名字,也算不得什么了。余光掠过胤礽。比起她自己,在这事儿上,其实胤礽才该是更加尴尬的那个人吧。总归她还只是被人挑选,小太子可是直接被人给折了面子的。好消息是,旁人大多仅了解舒舒突然招了厌弃,真相如何,其实知道的人也没几个。坏消息是,这几人中就包括: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受气,再没人能让他难堪的太子本子。他现在之所以没有发声,不过是和辛夷出于一个原因:不好开口。他当然可以直言,说他根本是从头到尾就看不上瓜尔佳氏。不管因为他这话,过后会给瓜尔佳氏带来多少麻烦,胤礽又根本不在乎的。可,瓜尔佳氏会如何,这无所谓,胤礽却需顾忌他汗阿玛的面子。而他现在不发作,远不代表他就不会记仇了。便让我们一起来为马尔浑祈祷吧,阿门。尚不知自己已是把太子爷给得罪了一个彻底的马尔浑,莫名打了一个冷颤,拢了拢衣服,还在继续借酒装疯着。但你要说他这个样子是御前失仪吧,又好像也不至于。毕竟方才是康熙他自己当众客气过了,说是今日家宴,只论亲戚,不言君臣。像马尔浑这般,顶多也就是说他顺杆子爬得太快了一些,还是能找到理由脱罪的。康熙捏着自己手中杯子,确实也一直未曾发话打断,就这般看着底下几位宗亲的窃窃私语。当初,确实是他自己选择放纵了流言,让大多数人都以为太子妃是定下了瓜尔佳氏。只是未曾想到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同样,康熙也是没有想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人敢把这件事再翻出来说。到了康熙这地位,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反而是面子比天大的问题。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康熙便是想好了应对的说法,无论如何,这识人不清的名头,不能落在他身上!“辛丫头。”
康熙忽而开口唤了这么一名字出来,底下的窃窃私语都静了下,有隐晦的目光,在御架周围的宫人间打量了一圈。不少人猜测着,难道为了转移视线,万岁今儿欲点个新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