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灵庭内的雨总是那副淅淅沥沥的样子,像是一个在大雨中沉默而悲哀的人。 浅野清坐在一番队队舍的木制走廊上,一阵风吹来,夹杂着淡淡的水汽,脸庞之上不由得多出了些许潮湿,就连睫毛上也都沾上了不少水珠。 山老爷子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双眼,看着浅野清,脸上带着些许欣慰: “怎么了?对你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浅野清回头,笑着说道: “没有,只是心里面或多或少有些紧张吧。”
山爷喝了一口茶,随后,看着那在热水中不断起伏的茶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应该不止这些吧?”
浅野清闻言,也是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唉,知道瞒不了老师你......我之前去小次郎的坟前祭拜过了,怎么说呢,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难受吧,明明不久之前,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母亲还对我说,以后如果可以的话,会做饭给我吃......” 山爷闻言,脸上露出些许了然之色,他轻轻说道: “有些自责?”
“嗯,差不多吧,虽然我也知道,我不是导致他死亡的直接原因,但是,如果没有我的话,他或许真的能够治好母亲,在拿到王印后,也能够和他母亲安度之后的时光......” 山爷闻言,只是轻轻吹了吹那冒着热气的茶杯,丝丝白雾被吹向了雨雾当中,溅起淡淡的涟漪,他的声音充满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意味: “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定躺在这大雨之中的人,就会是你了,即便如此,你也会感到不忍吗?”
浅野清张了张嘴,随后看向屋外,缕缕水帘从屋檐下滑落,他的声音有些低: “会吧......我也不清楚,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会选择在当时输给小次郎,怎么说呢......就,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想小次郎死,挺矛盾的吧......” 听着浅野清那带着惆怅的声音,山爷只是伸出了手掌,揉了揉浅野清的脑袋,和蔼的说道: “没什么可矛盾的,你为良善之人的悲剧而怜悯,为自己的生存而拼命,为心中的温和而奋斗,为现实的绝望而悲伤,都是不矛盾的。”
“你是一个心思很多愁善感的孩子,还记得吗?我说过的,尸魂界需要四季的润色,不能只是一道烈阳。”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柔触感,浅野清慢慢没有了一开始的那份拘谨和尴尬,他闭上眼睛,沉在了这夏日午后的凉爽和滴答雨声中。 这是我生活的世界。 一个悲剧所无法避免的世界。 一个雨水微微有些凉意的世界。 大雨之下,山爷和浅野清就这样坐在一起,看着雨水浸透那青砖白瓦、白墙绿柳。 不知过了多久,山爷的茶水也喝完了,他对着那还在发呆的浅野清说道: “你应该拿到王印了吧?”
“嗯,拿到了,但是对于王印的力量控制不是很好,目前只能做到短距离的空间移动。”
“好好利用,在虚圈遇到十死无生的危险时,记得逃......” 听着山爷的话,浅野清其实惊讶之中藏着无穷的暖意。 原本浅野清认为山爷会生气,甚至会让他归还王印,因为在浅野清的印象中,山爷是个很看重规矩的人,但是如今的他,似乎和原著之中那个倔强的老人多了一丝不同。 看着浅野清那副惊讶的神情,山爷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随后说道: “好了,别盯着老夫了,快回去收拾收拾吧,这一次的虚圈远征队,就在三日后,你这段时间抓紧和熟人告别,然后,愿意来这里训练就训练,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安心休养,但是在走的时候要来这里一次,老夫有些东西要给你。”
说罢,山爷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弯着腰,回到了那半露天的办公室内,继续批改着文书,只是,在浅野清即将离开一番队队舍的时候,山爷抬起了头,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和期待: “老夫很期待你坐在这里批改文书,我在那里喝茶的那一天呢......” 听着山爷的话,浅野清微微一愣,随后笑着说道: “那,到时候我给山爷您备壶好茶。”
说罢,浅野清就离开了一番队队舍,山爷看着那里去的少年身影,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回到白道门的家中,率先映入浅野清眼帘的是那坐在家门口,脸上带着些许憔悴之意的露琪亚。 露琪亚似乎很困了,她靠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眼睛微微闭起,直到浅野清走到她的身前,她才反应过来。 看着那就在眼前的浅野清,露琪亚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眶微微发红,对着浅野清说道: “浅野清大哥!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而随着露琪亚的一声话语落下,恋次等人也从别的地方走了出来,他们脸上都带着担忧憔悴之色,尤其是花婆婆,那本就花白的头发此刻似乎又斑驳了一些。 浅野清见状,只是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和愧疚: “大家,我回来了。”
随后的一整天里,浅野清陪着露琪亚他们逛遍了整个商业街,买了不少东西。 比如露琪亚喜欢的兔子恰比,虽然这个时候就有这玩意还是挺奇怪的。 恋次喜欢的白米饭,花婆婆喜欢的各种花卉...... 不过,浅野清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接下来要去虚圈的事情,只是说,自己要去静灵庭的远处工作,要很久才能回来。 听到浅野清的话,花婆婆也没有说什么,她不懂那些东西,但是她懂浅野清,而正是因为懂浅野清,所以她更没有说什么。 她只是对着浅野清说: “那里冷不冷呀?你缺不缺衣服?鞋子呢?我也给你缝一双吧,对了,还有吃的,我听说......” 耳边温柔的叮咛,伴随着温和的烛火一起,让人心中一阵阵的留恋。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浅野清在这段时间和众多友人进行了告别,其中包括了白哉、一角、弓亲...... 而纲弥代家也因为大量的丑闻,而进行到了典型的装死冷处理时刻。 现在,是要离开尸魂界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