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完球了。”
吴大志爬下车幽怨地看了余哲森一眼。 “罚款我来承担，没事的。”
余哲森小声说道，随即上前准备与那名安全局专员交涉。 外勤部的人，以后就是同事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想只要自己说明一下理由对方应该会高抬贵手的。 毕竟交通违规真不是安全局的业务范围。 “违反交通规则，又被我逮住了嗷。”
坐在机车上的专员打开了面甲，笑嘻嘻地对余哲森说。 看到面甲下露出的那张脸，余哲森愣了一下，随即露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实习生你还真爱多管闲事。”
褚月曦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蓝色装甲：“我顺利通过实习了，现在是正式专员，正式编号是C12421哦。”
C阶专员的编号已经排到五位数了吗？ 余哲森有点吃惊，不过很快对褚月曦道贺：“恭喜恭喜。”
“你这是……在搬家？”
褚月曦瞧了一眼小货车上的搬家公司标识。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竖起了大拇指：“行吧，那今天放你一马，我先走了。”
“慢走。”
余哲森笑着挥了挥手。 褚月曦合上面甲之前又问了一句：“你新家在哪儿啊？”
余哲森给她说了一个地址。 褚月曦在装甲微电脑提供的地图上找到了位置，赞叹道：“喔哦，好像是个挺不错的小区……附近啥都有，羡慕了。”
吴大志目送她骑着机车离开，对余哲森感慨：“可以啊，你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嘛。”
余哲森拍了拍吴大志的肩膀，“走吧，帮我搬家，搞快点一会儿我请你吃饭。”
“你说吃饭我就来力气了。”
吴大志眼神放光。 沈云秋已经电话提前跟家里打了招呼，知道余哲森要回来取东西。 余哲森的私人物品不多，除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几套四季常服和换洗衣物，加上一只两年前他从星舟市带来的行李箱，里面装着些从家里带出来的书和唱片。 两年来这些东西几乎原封不动地放在行李箱里，没有被他拿出来过。 吴大志帮忙收拾的时候看到了余哲森的“珍藏”，忍不住连连赞叹：“几十张黑胶唱片，我的天，你还有这爱好？可你这儿也没有唱片机啊。”
他随手拿起几张看了看包装封面：“灵魂燃烧乐队，真中二。”
“本来想淘一个二手唱片机的，但是刚来七岛市那会儿我很穷，穷到解决不了吃饭问题。后来手头稍微宽裕点了，又把这事给忘了。”
“人间真实。”
吴大志评价道，“那会儿咱们还不认识吧。”
“不认识。”
余哲森摇摇头。 余哲森属于自己的零零散散的物品装了一纸箱，吴大志负责帮他拿行李箱和电脑包，两人缓缓下楼把东西都搬到了货车上。 “说实话就这点东西完全用不上请搬家公司，你找俩朋友抽空搬一趟就足够了。”
吴大志觉得他这服务费花的不值。 “没事，反正也不贵，就当照顾你新生意了。”
吴大志哈哈大笑，说你这真够意思。 “你搬新家，我也没啥好拿来祝贺你的，刚才在货厢里给你的行李箱塞了个小礼物，是什么东西你回家自己看吧。”
他很快把余哲森拉回了新家所在的小区，一块儿将行李家当运上了楼。 余哲森刷开电子锁，发现门口于清雪的鞋子不见了，她似乎出去了。 大概是去买什么东西了？这样也好，自己也就不必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了，连面子上的客套都免了。 “就放房间门口吧我晚上自己收拾。”
余哲森对吴大志说道，“附近找个馆子我请你吃个饭。”
吴大志欣然应允，表示自己对蹭饭一事早就望眼欲穿了。 只可惜他饭后还要开车，所以酒是不能喝了。 “你以后还想干兼职不？”
吴大志在饭桌上随口问道。 “这个，暂时不想干了……不过话不能说死，说不定将来还得找你。”
余哲森笑呵呵地说。 吴大志拿着水杯小嘬了一口，愣是把白开水喝出了白酒的味道。 “行，咱保持联系，要是哪天小仓库又开张了，我也通知你一声。”
吴大志举杯。 余哲森和他碰了碰杯，两人将白开水一饮而尽。 “对了老吴，你最近有听到什么新的奇闻怪事吗？”
余哲森问。 “奇闻怪事？你是指哪方面的？”
“就是之前你说过的什么‘海妖的歌声’、‘尾随单身女人的白脸男’之类的。”
余哲森笑了笑。 吴大志摆了下手：“嗐，这些不着调的故事你也信啊？”
见余哲森笑而不语，吴大志仔细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脑海：“最近还真有听到过怪事，不过不知道真假，是个在旧城区非法走私义体零件的小混混传出来的。”
“关于什么的？”
“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在旧城区黑市游荡，他会向别人兜售梦。”
“梦？超梦吗？电子海洛因？”
所谓“超梦”，是一种专门卖给电子脑义体改造者的东西，本质上是一种虚拟空间记录的副本，但加入了可供使用者沉浸式代入的功能。 这玩意儿比VR还刺激，有身临其境般的体验，也就成了某些成人产业最好的载体。 “不，不是超梦，就是梦，字面意义的梦。”
吴大志神秘地说道，“你知道有部电影《盗梦空间》不？传说那个神秘人可以帮买家潜入别人的梦，而且不留痕迹。”
“如果真是这样，那应该是某种异能。”
余哲森露出了沉着思考的表情。 吴大志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锐色震住了，拿着水杯讪讪：“有时候我觉得你像警察多过一个快递员……” “怎么会呢……” 余哲森夹了一块炸得外酥里嫩的带鱼块放到碗里，掩饰道：“我只是对这些怪事感兴趣罢了。”
“话说回来，如果那人真的帮买家潜入他人的梦境，应该是违法的吧？”
“嗯，属于异能犯罪了。”
“唉，有这种能力也挺让人羡慕的……”吴大志叹了口气。 余哲森知道他是未觉醒异能的普通人，和沈云秋一样。 虽然异能基因或多或少在每个人身体里存在，但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觉醒。 “老吴，关于那个出售梦的神秘人还有什么消息吗？”
“怎么，你不会是想找他买吧……”吴大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嘀咕道：“估计他出价不便宜啊。”
“潜入别人的梦里，听起来很刺激的样子。”
余哲森故意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刺激？我看是很危险吧。”
吴大志摇头。 “危险？怎么说？”
吴大志喝了一口水：“推荐你有空去看看我提到的那部电影。”
“别卖关子，说说嘛。”
吴大志举着筷子：“不是有浅层睡眠和深层睡眠吗？梦也一样，人的意识深不见底，梦境也可能层层叠叠一个套一个，你应该有过一晚上连续做好几个梦的经历吧？”
余哲森点头。 “假如你在潜入梦境的过程中穿越了多个梦的世界，最后抵达一个十分逼真的世界，你怕不怕自己醒不过来？”
吴大志的表情显示出他很害怕，害怕迷失在逼真的梦境之中。 “好像很有道理……”余哲森喃喃。 “你今晚回家可以看这部电影，很好看的。”
吴大志安利道，“我送你的VR眼镜里有下载好的资源。”
余哲森惊讶地张了张嘴，VR眼镜？这就是吴大志送给自己的礼物？ 坐在对面的大胡子“嘿嘿嘿”地露出猥琐的笑容：“当然你想看别的也有，有很多好康的东西。”
“咳咳……”余哲森被水呛到了。 这种夹带私货的安利让他无语，不过这就是吴大志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