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争取到了先和余哲森打的机会。 他给了余哲森一个游戏币，二话不说开始挑选角色。 褚月曦一脸迷茫地站在后头，不明白余哲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Ready——GO！”
游戏机发出了格斗开始的音效。 黄毛选的是一个穿白色气功服的短发武术家，一上来就打出快慢两种气功波并跟上旋风腿突进，把余哲森逼到了墙角。 余哲森操控的角色是一个金发碧眼身材惹火的散打女郎，面对黄毛的快攻他一直采取防守应对。 这个游戏的机制本身是鼓励进攻的，即使防御住了对方的攻击，角色的血条也会略微降低，90秒的对局时间结束后如果没有出出现K.O，则由系统判定剩余血量较高的一方获胜。 此时对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余哲森还没打出像样的反击。 褚月曦看得有些着急，倒不是因为游戏输赢的问题，她只是心疼余哲森拿出当赌注的500SP。 那可不是小数目，她在外勤部一个月的工资也只有1200SP点数。 黄毛和他的小弟们也心中暗喜，他们对街机格斗游戏浸淫已久，早就看出来这位便衣专员并不精通此道，500SP的赌注他们吃定了。 游戏机屏幕上跳出了剩余30秒的提示，余哲森的角色血条已经因为消极防御被削去了三分之一，黄毛的角色还是接近满血。 “时心，别玩了。”
余哲森在脑海中对时心催促道。 “我刚才只是在熟悉这个游戏而已！马上就K.O他！”
时心放话道。 此时金发散打女郎正蹲在角落进行下蹲防御，黄毛操控自己的武术家高高跳起准备用上方攻击来破防。 在武术家飞腿即将命中金发散打女郎的刹那，女郎的身上爆出一圈蓝色的气环。 武术家被气环弹飞，在半空中还未落地便被金发女郎一记高踹再度挑起。 “操！”
黄毛破口大骂。 他紧张地敲着按键想要用受身动作恢复角色的平衡，却总是在落地之前被金发散打女郎一次又一次击空挑飞。 武术家的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最后在还剩9秒时，被金发散打女郎一记凌空肘击接地板锁技的终结招给华丽K.O。 观战的不良青年们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余哲森在脑海中与自己的代打师傅时心击掌。 “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得到黄毛起身让座的红毛坐下之后对余哲森说道。 “哈哈，承让。”
红毛又问：“你刚刚用尤里莎明明爆气了，也把明虚打浮空了，为什么不用大招秒了他？”
大招？那是什么？ 余哲森和时心在脑海中彼此茫然对视。 “难道这个游戏不是靠一招一式一点点打败对方的吗？”
时心揣着下巴思考。 “不知道，我没玩过这个游戏。”
看着她那张与安何别无二致的脸，余哲森心跳有点加速。 红毛没有得到余哲森的回答，“切”了一声之后往机器投币：“不说话装高手是吧，来吧，让我领教领教！”
这一局游戏的发展和上一局完全反了过来。 余哲森一反之前消极防守的姿态，用压迫感强烈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进攻把红毛吊着打。 开局不到20秒，红毛的角色已经被打到了残血。 不过他也攒足了能量条，在绝境中开出了爆气。 蓝色的气环在红毛操作的角色空手道大师“古夏”身上爆出，震开了正在使出鞭腿的尤里莎。 下一秒，古夏飞扑上前抓住处于僵直状态的尤里莎，开始了长达三秒的来回反复过肩摔。 在这三秒之中，余哲森和时心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操控角色，游戏机屏幕上的画面也变成了连续动画，红毛那边的连击HIT记数不断跳高。 三秒的连续过肩摔之后红毛又接上了一段连招，把尤里莎的血条削减到了只剩一丝。 时心在最后一刻总算抓住了受身的机会，避开了红毛的连招让金发散打女郎恢复平衡姿态落地。 但血量已经承受不住哪怕一次防御格挡的伤害了。 现在的金发散打女郎只要被轻轻碰一下，就会跳出K.O画面。 “刚才那个连续过肩摔就是大招吧？”
时心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 “应该是的，使用大招的条件似乎是先消耗能量条进行爆气。”
余哲森也看明白了。 “但我们已经承受不了任何攻击了。”
“让他打不到就可以了。”
余哲森笑了。 因果律预测启动，红毛的所有动作都被看穿。 穷尽无数可能，他们找到了赢下这局游戏的路线。 论游戏水平，红毛是在场所有人之中最高的，比黄毛更胜一筹。 所以在看到尤里莎血量见底只需要一击便能取胜之后，他反倒冷静下来没有冒进。 他所操纵的空手道大师古夏没有远距离攻击的手段，所以要K.O尤里莎一定要近身，但尤里莎的气条是满格的，随时可能打出反击。 虽然血条上看起来古夏占了上风，但红毛深知其实眼下双方是平分秋色。 他只需要随便一击就能打倒尤里莎，但尤里莎爆气一个大招也能秒杀古夏。 现在这是一个没有容错率的游戏。 任何一方产生微小的失误都会导致游戏结束分出胜负。 现在时间还剩58秒，拖到时间结束等系统判胜负显然不现实。 红毛决定进攻，他十分细节地操控古夏卡在尤里莎的攻击范围边缘，想要利用设定上古夏的腿技攻击范围全角色最远的特性来取得胜利。 但就在古夏出腿的瞬间，尤里莎进行了一次二连前滚翻。 红毛懵了，尤里莎这个角色在设定上的特性是可以进行独一无二的二连前滚翻，翻滚距离是一般角色的1.5倍，翻滚无敌时间也比一般角色长0.1秒。 这个二连前滚翻不但躲开了古夏的腿技，还顺利让尤里莎进入了可以爆气攻击的范围。 蓝色气环炸开，古夏被弹出僵直动作，红毛双手离开摇杆和按钮，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继续操作的意义。 金发散打女郎在今天第一次放出了大招，不是特别华丽，但拳拳到肉的机关枪高速拳击伴随着狂野的女声“欧拉欧拉欧拉”喊叫十分震撼带感。 空手道大师血条清空，K.O字样跳出，胜负分晓。 “好……好厉害。”
红毛身后的一名不良青年喃喃感慨。 今日本来是红毛和黄毛两个“大哥”的皇城PK，没想到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条子给全部收拾了。 这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紫禁之巅，结果双双被路过的一名捕快给抓进了天牢。 黄毛本来还有些不服气，看到余哲森和红毛之间彼此翻盘再翻盘的精彩对决之后终于认输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照片上的那个人我们确实没有印象，我们来这里只是打游戏而已。”
黄毛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余哲森。 余哲森没有接他的烟，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 “那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出售梦的神秘人？或者说……外号叫魇先生？”
“严先生？”
“不，梦魇的魇，魇先生。”
余哲森心想魇和严二字明明是两个声调的发声，自己念得也挺标准的，是这帮人太没文化了吗？ “操，我知道那个字，就是不会写而已。”
红毛有些激动。 他们说脏话似乎只是一种语气习惯，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听说过一点……之前有个朋友说，沉浸在那种梦里比吸嗨了还爽。”
黄毛身后的一名小弟说道，是个留着莫西干头的青年。 线索来了！余哲森心情一振。 “说说看，你那个朋友还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