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哲森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银沙海滩遇到RANDOM乐队的女贝斯手D。 D今日的形象和她在酒吧演唱时相比实在差别太大，以至于余哲森一开始竟然没有认出来。 “余Sir今天休假吗？”
D笑眯眯地向他问道。 “嗯……对，休假。”
“真巧，我和朋友一起过来玩……对了你知道酒吧被封了吗？”
D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愤慨，“我们和老板签了半年的商演合同呢，现在只能因为‘不可抗力’中止了。”
余哲森讪讪而笑，摆了摆手表示虹雨酒吧被封停歇业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他对此同样深表遗憾。 “商演合同中止，乐队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余哲森随口问道。 “不知道啊，先放段时间假吧，说不定没多久就解封了呢？”
D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乐观。 余哲森往她身后看了看：“你朋友呢？不是说一起过来的吗？”
“哈哈哈……”D捂着嘴笑了起来，“刚才还在的，我一转身她就不见了，大概跑去跟哪个帅哥玩了吧，见色忘友是常态。”
余哲森记得他们乐队是三男三女，除了D之外还有两个女孩，不过他没什么印象了。 “余Sir不会是一个人来玩的吧？你把你好哥们儿撇下啦？”
D冲他狡黠地挤了挤眼睛。 说起沈云秋他还真是有点尴尬……搬走之后两人的联系已经很少了，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彼此都很忙。 “唔……老沈他很忙的，给私企打工嘛……” “老板都是吸血鬼。”
D会心一笑。 这句话让余哲森发自内心地笑了，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应该想个办法摆脱D，如果一直让她掌握聊天的主动权只怕会没完没了下去。 “哎，不去找你朋友没关系吗？”
余哲森说着朝海岸边望去，乔纳德夫妇目前还在浅水区，孟冬夏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们。 “没事没事，她这会儿多半正玩得开心呢。”
D说罢弯腰端详着摊位前的小黑板喃喃：“冲浪板出租价30SP点数……押金200？”
“余Sir你会玩这个吗？”
“不……不会。”
“啊……真遗憾我也不会。”
她抿着嘴摇了摇头，忽然提议道：“我们去游泳吧！游泳！”
余哲森惊讶地看着她，她似乎是认真地在邀请自己。 该怎么拒绝呢？他在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借口。 “那个……D小姐真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和同伴一起来的。”
余哲森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 D愣了一下，眼中的光芒黯然褪去，她左顾右盼道：“你的同伴在哪儿呢？”
“呃……应该……” D的眼神变得迷茫又担忧，她压低声音问道：“余Sir难道你今天不是来度假，而是在便衣执行秘密任务吗？”
“不，没有。”
“咦？”
D一手拖着下巴狐疑地端详着他的表情，旋即又悄声说道：“你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吧？那就更不该一个人孤零零地行动，带上我吧？我来扮演你的女伴怎么样？”
她的眼底带着小孩子玩冒险游戏般的兴奋和期待。 余哲森在心中评估自己的选项和后果，D表现出的主动亲近并没有迷惑他的思考，反倒让他产生了一丝怀疑。 她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偶遇吗？ 不，不管D是为何出现在这里，他都不能做出有可能泄露乔纳德夫妇的身份的举动。 带上一个外行伪装成同伴去执行盯梢保护任务也是无稽之谈，倘若发生意外危机，他不希望自己还需要分心去照顾D。 但现在该怎么优雅地脱身呢？ 时心，别睡了，出来救一下啊！ “咳咳……” 叫时心时心不应，但他身后却传来了某人清嗓子的声音。 “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你找半天……这位是？”
于清雪像神兵天降一样出现在他身旁。 于清雪竟然也在这个地方？余哲森想起了昨晚家中的便签留言，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她一定也是被指派来保护乔纳德的。 鲜红色的贝壳样式吊带泳衣、带褶皱花边的超短裙，在这片沙滩属于偏保守的穿着。 余哲森不敢多看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镇定，以免在D面前露出破绽。 于清雪在过来的那一刻已经通过控心术把念头直接传到了他脑海中——别问我问题，也别紧张，向我介绍她，然后摆脱她。 余哲森按计划执行。 “这位是RANDOM乐队的贝斯手D小姐，之前在酒吧看过他们表演，你忘了吗清雪？”
“噢，我说怎么有点眼熟，不过和演出的时候不太一样没认出来，抱歉抱歉。”
于清雪故作惊讶。 她顺势在一旁挽住了余哲森的胳膊：“那边还有几个朋友在等我们，D小姐先失陪啦。”
D鼓起腮帮子，郁闷尽显于表，她无奈地摊了摊手说：“好吧那我也去找我的同伴了，余Sir真是受欢迎啊。”
余哲森听出她后半句的意味深长，装作不懂地笑了笑：“哪里哪里，我们先走啦，期待你们的复出演出。”
上回带褚月曦去虹雨的时候，他当面给D介绍过褚月曦是自己的女朋友，想必D刚刚那句话就是在暗讽他身边的人换得快吧？ 不过D还算给他面子，没有直接戳穿。 余哲森与于清雪挽着手向着海岸漫步，D站在大红色遮阳伞下凝视着他们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我刚刚在海边看到孟专员了，稍微读了一下她的思绪，知道你在这里。”
于清雪主动给他解释道。 “你也读了我的思绪吧？”
“抱歉，为了了解情况不得不为。”
“没关系，多亏你的配合我才能脱身，在任务中遇到不相干的熟人真是麻烦。”
他苦笑道。 于清雪低声说道：“我刚才没有读她的心思，不过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意外接收到了一块思维碎片。”
“什么？”
余哲森知道于清雪有一般情况下不去窥探普通人思维的原则，她也不会无聊到把意外捕捉到的普通人的思维碎片给自己分享。 “碎片的内容是‘麻烦的人’。”
她说，“那位D小姐心里觉得我们之中谁是麻烦的人？还是全部都是？”
“应该是你吧。”
余哲森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刚刚那副正宫登场的样子，应该会让其他女生觉得麻烦吧？”
“你觉得她对你有好感吗？”
“不知道，不好说。”
“我想回去读一下她的心思。”
于清雪停住了脚步。 余哲森迟疑地看着她：“这么做不违反什么规定和你的原则吗？”
“现在是任务期间，不违法规定。我的原则就是只对有必要的对象使用能力。”
于清雪冷静地回答道，“你可以觉得我太敏感，但我现在就是怀疑她。”
“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得找个理由才行。”
“简单，就说我丢了件首饰。”
余哲森想了想：“耳环？耳环比较容易掉。”
“你看我有打过耳洞吗？不行，说手链吧。”
“好，我给孟冬夏打个招呼。”
余哲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