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管家的残骸上冒出了电路烧焦的黑烟。 余哲森通过暗夜流火外骨骼装甲的扫描功能检视了残骸，确认将其击毁的是一枚12.7毫米的钢芯特种子弹。 “开火的位置很近，在室内。”
时心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对方是如何做到没有触发警报的情况下通过庭院和别墅的两道电子门锁的？”
余哲森感到十分疑惑。 “或许是依靠黑客技术……但吴小洺的AI管家一直在和你保持交流，没有明显的被骇入的迹象。”
时心对此有些拿不准答案。 装甲的战场侦测功能持续扫描着余哲森周围的环境，别墅的三维立体构造模型出现在微电脑上，但并未发现敌人的位置。 屋子中的大型生命源反应除了他自己便只有身后的那只合成基因仓鼠。 考虑到自己所处的这间饲养合成基因仓鼠的屋子过于狭窄，不利于躲避远程武器攻击，余哲森决定向外转移。 走出房间门的刹那，一条伸缩链刃从侧面飞袭而来，锋利的合成金属刀刃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余哲森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的脖颈，为了保证灵活性，外骨骼装甲的颈部防护是最为脆弱的。 从选取脖颈作为优先攻击目标这一点来看，对方对外骨骼装甲的特点有一定的了解。 余哲森抬臂格挡，利用右腕装备的破坏环撞击链刃使之偏离预定发射轨迹，同时移动身位追踪对方的位置。 被破坏环格挡弹开的链刃像蛇的身体一样呈现S型扭曲，形体很快虚化透明消失在了空气中。 余哲森扫了一眼微电脑，外骨骼装甲的侦测系统毫无反应，对方使用的是融合了电子屏障和热光学遮蔽的高级迷彩。 “对方的装甲技术先进程度不在你之下，建议打开光学迷彩并启用因果律预测。”
时心提醒道。 暗夜流火装甲的光学迷彩功能启动，一阵彩虹色的异光闪过，余哲森的身形同样淡化透明原地消失。 采纳了时心的建议，他在启动光学迷彩的同时也发动了异能因果律预测。 霎时间数条红色的弹道线出现在了余哲森的脑海中，每一条弹道线都准确地瞄准了他的身体要害部位。 “这是什么情况……”他对预测画面感到不知所措。 明明已经启动了光学迷彩，在对方眼中自己应该同样是“隐身”的，这些精准的弹道瞄准是如何做到的？ 无暇多想，枪膛击发时火药爆炸的声音响起，前方的空气产生肉眼难以辨认的振动波纹，12.7毫米的钢芯特种子弹循着因果律预测画面中的一条预测弹道朝余哲森射来。 早有准备的时心立即发动了时间停滞，余哲森进入了只有自己能够活动的超加速状态，于黯淡灰色的静止环境中闪身避开了弹道。 他循着子弹的发射轨迹望向楼梯方向，甩手掷出了右腕的破坏环。 破坏环脱手飞出的同时，时间停滞结束，灰色静止世界如同玻璃破碎一般崩溃，露出了隐藏在其后的彩色真实世界。 钢芯子弹打穿了余哲森身后的墙体，几乎同一时间被投掷出的破坏环撞上了楼梯口附近的一堵“空气墙”。 带着科技合金圆刃的破坏环在空气墙上旋转摩擦产生闪耀的火花，一具魁梧的外骨骼装甲若隐若现。 “铿锵”一声，被对方收回的伸缩链刃扣紧了中间串联的轴骨，聚合成一把三尺长的直剑。 对方以直剑猛烈挥斩击打在破坏环上，使其扭头飞向余哲森。 余哲森伸出右臂，腕部的破坏环嵌合器自动形成磁力场，引导原本无规则旋转飞行的破坏环规规矩矩地回套到他的右腕上。 成功回收破坏环之后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虽然自己刚才的攻击似乎破坏了对方的光学迷彩，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占有我在暗敌在明的优势。 从方才的弹道预测来看，对方显然能够无视他的光学迷彩准确定位他的位置。 这是怎么做到的？从交锋开始他就有留意暗夜流火外骨骼装甲的防火墙自检系统，目前装甲的防火墙一切正常，没有被黑客技术入侵的迹象。 在思考问题的同时，余哲森也在观察对手的模样。 被破坏环的攻击破除光学迷彩之后，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型号完全陌生的外骨骼装甲。 对方的外骨骼装甲有着接近两米的高度，重量级搏击运动员一般魁梧的身形似乎预示着装甲的坚固厚实。 底层装甲使用的是某种有着扭曲光线能力的青绿色涂料，使得装甲的表面呈现出流动活水一般不断游走的光泽纹路。 在此基础之上，对方的胸、肩、胯和四肢关节处还覆盖着双层的银色强化装甲，注重了对薄弱部位的保护。左腕装备的是一支能够发射12.7毫米口径特种钢芯弹的长管枪，右腕的武器是兼备远近战功能的伸缩链刃。 撇开这些肉眼可见的军事级武装不谈，对方装甲的头部构造也让余哲森十分震撼，两只弯曲的牛角在两侧高高翘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维京海盗的头盔。 “你的暗夜流火装甲已经是升级过的版本，比原版和安全局的银闪都要厚实，可是和他的装甲一比反倒显得那么单薄苗条呢。”
时心发出了对比之后的评价。 “确实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他的外骨骼装甲倒是更像新概念的单兵机甲。”
余哲森说。 “只靠体术和机械攻击可能无法有效摧毁他的防护，要给破坏环充能吗？”
时心在征求他的意见。 “充能。”
“明白，异能基因改写准备就绪，10秒之后钢燃会变为主异能，因果律预测将暂时无法使用。”
余哲森听到时心的提示之后，主动解除了装甲的光学迷彩——既然对方有越过光学迷彩定位他的手段，隐身的意义就不大了，这份能量应该省下来用在刀刃上。 利用钢燃给破坏环充能需要时间，在此期间他需要通过释放能量盾来抵御对方的攻势。 和安全局装甲通配的B级武技聚能盾类似的能量盾牌出现在了暗夜流火装甲的左腕上，余哲森举盾护住身体，戒备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随着钢燃的发动，余哲森右腕的破坏环开始升温变色，由最初的冷色银钢渐渐转变为高温的橙红。 装甲的微电脑屏幕显示破坏环充能已达到30%。 余哲森在计量表的充能指数上升到35%时便停止了灌注钢燃之力，让破坏环在自己手腕上旋转起来，进入投掷发射前的准备状态。 “不考虑用80%以上的充能确保摧毁对手，而是想着尽量保护这座别墅吗？”
时心在读取了他的念头之后发出了质疑。 “这可是钢燃，35%也足够破坏他的装甲了。分出胜负的那一刻如果他想逃跑，请帮我停住时间。”
“你想生擒对方吗？我明白了。不过胜负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揭晓。”
破坏环的旋转已经达到了最高速，余哲森抬起右臂进行投掷，对面的那具外骨骼装甲同样启动了伸缩链刃朝他进行攻击。 泛着橙红色光芒的破坏环脱手飞出，在半空中将对方的链刃切割成三段，余势不减继续砸向那维京海盗样式的牛角头盔。 面对旋转飞来的高温破坏环，那具不明型号的陌生外骨骼装甲头顶的两只牛角忽然开启了尖端的暗槽，对空释放出大量的液氮喷雾。 高浓度的液氮喷雾迅速让破坏环冷却，橙红色的光芒褪去，重新恢复了常态的冷色调银钢状态，表面附着大量的凝结寒霜。。 对方举起被破坏的链刃残余部分，用小半条直剑的断刃从破坏环中间的空心圆穿过，将其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看到这一幕的余哲森愣在了原地，同时听到时心在脑海中带着揶揄问自己：“喂，余哲森，你现在有没有一种仙魔小说里斗法失败被人收了法宝的感觉？”
“不……比那还要糟糕。”
余哲森回过神来喃喃道。 损坏的链刃武器模块从对方的右腕上卸载脱落，在落地之前分解成了一小团光粒子。 这些光粒子仿佛聚集的萤火虫一般环绕在对方套着破坏环的手臂上，重新凝聚实体构成了一副磁力嵌合器。 破坏环严丝合缝地扣在了磁力嵌合器上，内圆完美地贴合嵌合器的旋转轨道。 伴随着一阵白色电光闪过，破坏环在对方手臂的磁力嵌合器上开始了旋转加速，发出刀扇一般的嗡嗡声。 “眼前的情况应该说是对方不但收走了法宝，还能用同样的方式来使用它。”
余哲森的心跳因紧张而加速跳动。 不过这样一来就意味着眼前这具陌生型号的外骨骼装甲很可能同样来源于刑天重工…… “找韩经虎确认的事等脱险之后再想吧。”
时心用严肃的语气对他说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利用钢燃放手一搏还是联络安全局呼叫增援？”
“都不用！重新切换回因果律预测！”
余哲森斩钉截铁地说道。 “真的吗？暗夜流火装甲剩下的攻击手段已经很难帮你扭转局面了……” 脑海中时心话音未落，高速旋转的破坏环已经被对方以同样的手法投掷出来。 没有时间犹豫，她坚守了自己的原则——以余哲森的指令为第一优先。 钢燃异能被重新改写成了因果律预测，破坏环的飞行轨迹预测画面出现在了余哲森的视野中。 “你要做什么？破坏环正处于被对方极限加速的状态，在削减动能之前，仅靠你右腕上的磁力嵌合器是没办法将其收回的！”
“我知道！但他忘了做一件事，他没有时间破解数据改变破坏环的隶属，所以破坏环依然是隶属于我这具装甲的武器配件！”
在破坏环飞临身前的那一瞬间，余哲森启动了光粒子分解。 整具暗夜流火装甲和破坏环一起变成了漂浮游离的光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时心被他的行为吓住了，利用光粒子分解机制使得破坏环和外骨骼装甲一起被解除确实帮助余哲森化解了对方的反击，但这样一来失去外骨骼装甲的他面对全副武装的敌人是绝对的劣势啊！ 对方的伸缩链刃虽然已经被破坏，可那支能发射12.7毫米钢芯弹的长管枪还在。 她明白余哲森为什么要把钢燃转换回因果律预测了，只有这样才能在失去外骨骼的情况下躲避对方的射击。 果不其然，长管枪的射击被余哲森通过弹道预测提前闪避掉，神之血加持下他以一个迅敏矫健的前空翻从高处飞扑向对方。 外骨骼再武装启动！ 利用空气中残余的浮游光粒子，余哲森让暗夜流火的右臂装甲在自己身上重新具现化。 残余的光粒子勉强够形成武装到他的右手手肘部位的装甲，但这已经足够了，因为最重要的部分腕部的磁力嵌合器和破坏环已经武装到位。 旋转的破坏环从上方切割开了对方维京海盗式的头盔，摧毁了微电脑中枢部，使整具外骨骼装甲的智能控制系统瘫痪。 “接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余哲森对着即将从中缝碎裂的维京海盗式头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