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就是出殡,这才是真正的大日子。遗体要先火化,然后送入祖坟,这些事情还是让魏学这个愣头青自己去做,这孩子见爸爸奶奶的身体被烧成灰,又哭了一场。出殡结束,魏学直接了当的表示要跟着王朗走,王朗早就有这个心思,直接答应,不过带他走之前,王郎要去看看小玥,好久没见她了,怪想的,当初杜昊把她打成重伤,她家人为了她的安全,把她接回乡下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杜昊现在应该要蹲一辈子大牢了,再也不可能出来了。“我要去看看孔玥,你去吗?”
王朗早就看出魏学对孔玥怀有的那一份浅浅的,来自少年的喜欢,其实连魏学自己也不知道,这并不是喜欢,只是男性天生对美好事物的一种喜欢,一种想要占有的欲望。但是这种欲望会慢慢变成喜欢,然后再到爱,前提是那女生也对男生有意思。魏学果然欢喜,然后又犹犹豫豫的说:“我没有合适的衣服,还是算了吧,郎哥,你自己去吧。”
王朗一拉他手臂,笑着说:“又不是带你去和她相亲,同学见见面而已,你还怕她嫌弃你啊,走吧,我不知道她家的路,你知道吗?”
“知道。”
果然,这孩子跟踪过人家,这个习惯可不好,容易让人误会。有魏学领着,王朗很快就来到了孔玥的家,然后哇了一声,没想到孔玥家里还挺有钱的,三层小楼啊,看上去还是刚盖没两年的。王朗想起孔玥爷爷的做派,有点军人的样子,估计当过兵。看魏学的表情有点迷惑,估计是他好久没来了,还不知道孔玥家里已经大变样了,王朗拍拍他的肩膀说:“别看了,上去敲门。”
魏学有点扭捏,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过去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没一会,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正是孔玥的老妈,当初老是断王朗电的抠门包租婆,现在他也是恨的咬牙切齿的,当初这包租婆经常大半夜断他的电,害得他一开始半夜起来经常会撞到东西。“你……”包租婆开门首先看到的是羞羞涩涩的魏学,然后那双堪比二十四k碳合金的小眼睛立马发现了王朗,别人能忘记王朗,她可忘不了,就是这个家伙,刚开始住进她家那几天跟疯子似的,经常大半夜嗷嗷乱叫,打扰别人的清梦。“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包租婆语气很不善,王朗把手上提的东西直接扔到她怀里,很霸气的领着魏学直接闯进去,名义上是看望以前的包租婆,实际上,王朗就是想来看看孔玥这个小姑娘的。孔平坐在客厅里玩着平板,忽然看见王朗进来,欢欢喜喜的扔下平板站起来说:“你来了咋不和我打个招呼啊,我好去接你啊。”
“不玩那套虚的,我就是来看看孔玥,顺便问候一下包租婆,你那个是叫姑姑吧,当初老是半夜断我的电,我得想个招报复回来。”
孔平尴尬的不说话了,跟在后面进来的包租婆瞪了王朗一眼,不过没说什么刻薄话,因为王朗送的礼物很实在,她挑不出毛病来。孔平尴尬的看了看姑姑,没说话,他正要说我去给你叫小玥儿下来,那边孔玥蹦蹦跳跳的就下来了。孔玥一看到王朗,欢欢喜喜的,但还有有些扭捏的走到王朗面前说:“郎哥哥,你来看我啦。”
王朗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是他机灵一动,一推傻傻愣愣的魏学一下说:“你看,我帮你找到你的一个小学同学了,魏学你还记得吗?”
孔玥奇道:“魏学?你和朗哥哥认识?”
上学的时候,虽然是小学,但是一个班里的同学也有模模糊糊的等级区别。像孔玥这种,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家里有钱,还有一群无法无天的哥哥,孔玥在班里就是小公主一般的级别。相反魏学,长相一般,学习不好,家里没钱,还经常低着头,孔玥能隔了好几年还能认出他来就算不错了。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小学六年过去甚至都没说过什么话。魏学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的用鼻音‘嗯’了一声,孔玥心说他倒是没变。然后也不去管他了,欢喜地看着王朗。王朗被孔玥看的有些发毛,心说这小妮子快一年没见了,长的是越发的水灵了啊,以后肯定能迷倒一大片,就是不知道哪头猪有这么好的运气娶了这丫头。孔平招呼几个人坐下,那边楼上,老爷子下来了,孔玥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然后转头继续看王朗。魏学也叫了一声爷爷好,然后继续低着头,微微抬起眼帘,偷窥着孔玥。王朗再次见到小玥儿家的老爷子,更是确定了他以前绝对当过兵,不过用山大王更合适一点,这老爷子身上的气势更像是山大王一类的角色。估计以前在军队也是一个不服管的角色。孔庆大刀金马的走下来,除了对孙女笑了一下,其他人他都是冷着脸对待,连自己的孙子都不例外。也难怪,孔平要是王朗的孙子,他一天指不定得揍几遍呢,不学好,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勾搭在一起。“我记得你,你是叫王朗是吧。”
老爷子坐在孔玥身边,孔玥很亲热的为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轻轻给他捶背,动作熟练,想来并不是心血来潮这样做的,也难怪一家人会这么喜欢这个女娃了。“您老记性真好。”
王琅笑了一下,老爷子忽然指着王朗说:“你当过兵吧,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王朗不置可否,我怎么问不出自己身上的兵味?不过这老爷子还真是不简单,一般当过兵的人下来,那都是坐有坐样,站有站样的,而他,吊儿郎当,一坐到沙发上就恨不得整个人陷进去,想看出王朗是不是当作兵,也只能从他眼睛中偶尔射出来的一道精光判断。“您老真是好眼力,我现在还在军区挂着名呢,还没有退役。”
老爷子嗯了一声,对王朗一笑说:“今天中午就别回去了,在我这里吃一段,咱爷俩唠一唠,我以前也当作兵,看见当兵的心里就有一种亲切感,等会你要和我好好说说现在军队发展的怎么样了?我惦记的很啊。嗯,不涉及保密条例,这个我知道。”
王朗笑笑,心说这老爷子真有趣,还关心军队的发展,听他的口气,以前倒像是军官,级别还小啊。孔平这时忽然插了一句嘴说:“我爷爷以前可是大校师长呢,他还有一套军装,上面都是军功章,爷爷,要不要拿出来给王朗看看?”
孔平是有心想炫耀一下,证明自己的家室不差。但王朗听了可吃了一惊,大校师长?可比他还要打了一级啊。只是一个大校师长怎么会到这里来养老了?孔庆喝了一声说:“什么大校师长,没得事情别乱说。”
显然,老爷子不大想想起以前的时候,他这么一喝,孔平立马闭嘴了。王朗微微看看魏学的表情,这个被大家忽略的小伙子现在更显拘谨,大校他估计不知道是什么样级别的军衔,但是师长他一定知道。电视上的抗战剧经常演,一个师上万人,管着上万人的师长,还能小了?孔家的规矩甚严,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女人不能上桌,所以坐在一个桌上吃饭的只有孔庆,王朗,魏学,孔平还有一个孔平的爸爸。不过说话的主要是孔庆和王朗,更准确一点说是,孔庆在问王朗话,王朗在回答,军队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所以有些事情就是一言带过。不过孔庆总算知道了一件事情,王朗是现役少校,还是神剑的人,老爷子就肃然起敬了,神剑可是华夏七大军区第一支建立的特种部队,名气那是打出来的。“神之利剑,国之栋梁。”
老爷子很严肃的说出这八个字,王郎满头大汗,心说这都是什么啊,哥哥我虽然是神剑的人,但也就是挂个名头,主要的功绩还是在神鹰那边。一旁的孔平说:“王朗,你在我家多住几天吧,我爷爷就和你说有话说,平时都不和我们说话的。”
孔庆瞪了他孙子一眼,王朗喝酒不说话,心说哥的事情忙着呢,哪有时间在这里陪你家老爷子说话。躲在后面的孔玥听到哥哥说遥望朗在家里多住几天,高兴的和什么似的,把包租婆看的莫名奇妙的,心说这孩子今天怎么不大正常啊,莫不是羊癫疯发作的前兆?可得注意下一下,上次受伤医生还说可能会有后遗症留下呢。饭桌上几个男人湖天海地喝酒聊天,孔庆这时好像才发现魏学似的,因为他注意到王朗挺照顾这孩子,便问道:“这孩子是谁家的,你弟弟吗?”
王朗说:“是隔壁村魏大勇的孩子,现在算是我的学生吧。”
王朗不想在别人面前提起魏学的伤心事,便说他是自己的学生,也算是学生。魏学却很惊喜地问:“我是你的学生了?”
“咋了?还不愿意?”
“不是,很愿意,特别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