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如此大的城池,满眼都是新奇,满心都是喜悦,见到什么都想过去瞧瞧,伸手摸摸。满街上大姑娘、小媳妇儿,个个儿打扮的花枝招展,也是让他看的眼花缭乱。只是他长得颇为凶悍,身后又是背着两柄巨大的板斧,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把人们吓得不轻,纷纷躲避。他饶吓了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边儿搔着脑袋,一边儿自言自语,“怎么大家见了我就逃走了啊?怎么这么多人看着我啊?”
辰星、阿紫瞧了,两人都是忍俊不禁。辰星来到这柳林城,首要的事情自然是要跟秦枫、柳夕川两人会合。辰星身为昆仑派弟子,自然知道昆仑派的联络方式,一来到柳林城中,便是留神街角墙壁之下,看看是否有昆仑派的标记。然而在街上逛了半日,却是一点儿标记也没有发现。辰星不由心中奇怪,按时间来计算,秦枫他们早就应该来到柳林城了,怎么会没有留下标记呢?辰星在来柳林城之前,也是忘记向无情子问是否看到秦枫了。不过或许秦枫是沿着另外一条道路来的柳林城,无情子看不看到,倒是不一定的事。辰星心想,“难道两人见我迟迟没有来这柳林城,四处找我去了么?”
仔细一想这点倒是大有可能,辰星便只能暂且将寻找他们之事放下,寻思,“若是他们找不到我的话,自然会重新回到柳林城里来。”
正思索间,忽听一道惊呼之声从前方传来,“啊——”声音惊恐尖利,似乎是个女子。辰星、阿紫两人循声瞧去,却见牛虻正站在前方两三丈远处,而他身前地面之上,则是坐着一个女子,女子全身缟素,扑到在地上。方才的叫声,似乎就是这女子所发。辰星心中一凛,“莫非牛虻惹什么事了么?”
阿紫也是一样的心思,两人连忙走了过去。来到牛虻身边,却见牛虻大眼圆睁,鼻孔大张,正在呼呼的喘着粗气,而他目光所盯着的,却是一个二十来岁,身材矮小,样貌猥琐的男子。牛虻盯着那男子时,那男子也是丝毫不让的盯着牛虻,看了一会儿,脸面朝天,鼻子里哼了一声,“哪里来的乡巴佬,敢惹你家邓爷爷!”
牛虻听了,不由大怒,举步就要向前,辰星连忙将其扯住,问道,“牛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牛虻早见辰星来了,不过在气头之上,却没有跟他说话,现在见辰星问起,便愤愤的道,“这个小子欺负人。人家姑娘在这里好好的,他却上来动手动脚!”
辰星听了,不由向那姑娘瞧去,却见那女子披麻戴孝,满面泪痕,正慢慢从地上爬起。在大街的一侧,则是放着一张破席,破席之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面目青紫,看来已是死去多时了。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样貌颇为秀丽,在加上穿着一身孝服,更是显得楚楚可怜。辰星看了看,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料来这女子是卖身葬父,那猥琐男子想必见这女子样貌俊美,所以上来动手动脚。本来在停放老人尸首的席子之前,用白灰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不过牛虻不识字,却是看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辰星道,“算了,牛大哥,这姑娘是卖身葬父,咱们不应该多管的。”
“卖身葬父?是什么东西?”
牛虻不解的问。辰星解释道,“这姑娘的父亲去世了,她又无钱无力安葬父亲,只好通过卖身来安葬父亲了。咱们身处事外,只怕这件事不能过问。”
听了辰星的解释,牛虻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他自从认识了辰星之后,又是一直都听辰星的话,现在他心底虽然仍是很愤怒,却也不再多言了。辰星正要转身离开,有人却是突然抱住了他的裤腿,大声哭道,“公子,公子求求你帮帮我吧……”辰星低头一瞧,却原来是那卖身葬父的女子。原来这女子的父亲死了多日,一直没钱安葬,便是想出了这卖身葬父的法子。而在这柳林城中,有一个出了名的无赖子弟,名叫邓七。邓七看到这女子样子好看,眉目如画,一眼便看上了。就想将这女子买回去当他的第三十三房小妾。哪知这少女早已知道邓七的恶名,据说他的府里每天都会抬出三四具尸首,都是被邓七给害死的。少女虽然想要早点安葬父亲,但是,却也不想自己就这么被这无赖给毁了。因此就一直不从。只是这女子被邓七看上之后,城里的其他人即便有心,也都是不敢再买这少女了。少女就一直这么跪在街上。本来邓七可以明目张胆的将其抓回去,可是他这段日子里正在培养自己的“贤名”,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已经不再动用武力了。所以就一直在这女子身边纠缠。这女子如此在街上呆了一天,到如今已是第二天了。这邓七又是来纠缠于她。少女心知,若是一直这么下去,父亲定然要腐坏了。罢了,为了安葬父亲,哪怕自己受些苦楚又能怎么样呢?是以这少女决定同意。事有凑巧,正当这女子准备答应邓七的时候,牛虻却是恰好过来了。他看到这少女哭得可怜,而在她身旁的男子又猥琐不堪,便料到那家伙不是好人,上去一脚就把那个无赖给踢倒了。少女见有人敢跟柳林城的最厉害的无赖叫板,本来已经死去的心中又生出了一丝希望之火。看到牛虻身形魁梧、相貌凶恶,虽然很是吓人,但却感觉不是坏人。想卖给这壮汉也比卖给这无赖子弟强。后来辰星赶来,跟牛虻说了那几句话,这少女才知道原来这少年才是主人。看到辰星相貌俊美,身后又是跟着一个天仙似的美女,虽然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怎么名贵,但料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出来闲逛的,心中希望更是增强了几分。可是,见辰星居然说不管此事,少女登时浑身冰凉,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便是抱着少年的腿,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