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站起身,她从阿颜手里拿过一个小盒子,“这是琬琰亲手制作的,就为了献给祖母,让祖母的身子安康。”
说完,她把盒子打开,盒子中放着一个精致的抹额,隐隐有金光闪过。谢玉娇不以为意,她更加得意起来,连谢琬琰都无法超过她的这份礼的贵重,瞧瞧谢琬琰,多可怜。她轻咳出声,还带着怜悯的神情,“妹妹可是不知道送什么好?上回姐姐去找你,你又不跟姐姐说,这抹额私下里送可以,可是这毕竟是祖母的寿礼,妹妹此举实在是太过敷衍了。”
其实寿礼送子孙亲手制的抹额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有明王妃和谢玉娇的贵重寿礼在先,琬琰的这份礼物就显得轻薄了。有人说起来,“可不是,大约是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就送了一份这样敷衍的寿礼,哪里比得上谢大小姐呢?”
已经在迫不及待的捧着谢玉娇了,琬琰的身份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和王爷退婚的女子,今后有没有人敢娶还不知道呢。前后对比,自然捧的就是谢玉娇了。谢玉娇抿唇笑,定定望着谢琬琰,想从谢琬琰脸上找出来一丝一毫的窘迫嫉妒,可是她失望了。琬琰十分的平静,脸上带着淡笑,老夫人听着那些言论,心里越发的厌恶琬琰,她淡淡的挥了挥手,和方才的兴高采烈形成了两个明显的对比。“收起来罢。”
“送给祖母的寿礼,琬琰最看重的便是心意,这抹额是琬琰亲手所绣,但是上边的花样和料子,却是衣人的掌柜亲手所赠。”
琬琰朗声说道。什么?衣人?谢玉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衣人的衣裳有时候连宫里的贵人都无法抢到,足见热门。上一次她那件衣裳被毁,她便再去了一次衣人,结果连门都进不去。这琬琰怎会和衣人的掌柜有所往来?还赠了她花样和布料。谢玉娇根本就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了眼前,容不得她不信。众人也纷纷唏嘘起来,谁也没有想到,琬琰竟然和衣人的掌柜有往来。琬琰无视周围的讨论声,她指着还没有来得及收下去的盆栽继续说道,“这是宫廷的东西,还是当年娘亲的陪嫁。这盆栽底下有宫廷的印记,当年娘亲早逝,琬琰年幼,便把娘亲的嫁妆钥匙给了母亲您保管,等琬琰成人之后再交给琬琰,可是母亲,您就是这样保管的吗?”
她的话说完,原本十分热闹的宴席顿时就安静下来,苏荷的脸色惨白,她站起来,“这是个误会,误会。”
谢玉娇脸上的得意瞬间散去,她有些无措,她原本是和苏荷说的自己准备的,恰好苏荷把长公主的嫁妆钥匙交给了她,她便挑了这一件。可是没想到,居然被琬琰给认了出来。琬琰看着这对母女的丑态,她唇角微勾,“误会?母亲这句误会说的真是轻巧呢。琬琰生母逝去多年,可这并不代表,当初她的陪嫁变成了你们母女的私库!”
见苏荷和谢玉娇的脸色双双惨白,老夫人也坐不住了,到底是谢家的人,就算这件事是真的,也不能影响到谢家半分。要是这件事传到了陛下的耳中,谢家焉能落得下好处?她也站了起来,整张老脸都板了起来,“琬琰,不要胡闹,长公主身份虽然尊贵,但是当年,也是在我的膝下尽孝的,是我谢家的媳妇!”
琬琰闻言,惊异的瞪大眼睛,“祖母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娘亲从宫廷之中带出来的陪嫁也成了谢家的东西?就可以拿来养那些外人?”
众人纷纷哗然,左右现在谢太傅也没有了官职,那些女宾又瞧着那盆栽瞧得眼热,纷纷一言一语的说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时候儿媳妇的嫁妆也归夫家管了。”
“尤其是这些东西,可不是谢家人有资格用的。”
“可不是,恐怕是因为长公主逝去多年了,忘记了长公主当年的盛宠,才有如此作态。”
有年长的夫人啧啧感叹。老夫人一张老脸涨红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琬琰错怪祖母了,可是祖母,您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守规矩的人了,您也最看不得乱了规矩的人,母亲和大姐这般做法,您难道还想包庇吗?琬琰也是你的孙女啊!”
琬琰凄凄惨惨的说道,赚足了众人的同情。明王妃看了半天,才知道琬琰说的好戏是这个,她压制住心里的火气,站起身来。“事关到离世的长公主,此事需要慎重。”
她淡淡开口,脸上的笑容已经隐没消失。那些正在讨论的女宾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位皇家宗妇呢,纷纷停下嘴看着这一番好戏。老夫人瞬间就做出了决定,此事已经是无法遮掩的了,明王妃明晃晃的在这里,为今之计,唯有卖掉苏荷。她想定了之后,便说道,“王妃娘娘说的对,方才老身的话说不太利索,让琬琰误会了,正是因为长公主是我们谢家的儿媳,所以谢家才要好好的查清楚这件事情。”
苏荷哪里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的手紧紧的攥紧,看了看谢玉娇一眼,“这一切都是儿媳大意,把姐姐的嫁妆钥匙交给了娇娇拿着,大抵是如此,娇娇才会从里面拿出来这宝物,是娇娇顽皮了,也是儿媳太过大意才闹出来今日这件事。”
谢玉娇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事,一听苏荷这么说,她便会意的掉了两滴眼泪,“娇娇只是顽皮,想要讨好祖母的心切,这才……这才做了糊涂事。”
原来是女儿家的小心思作祟。琬琰却摇了摇头,她皱紧眉头,“近日家中是我掌家,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谢家的铺子收入分明不多,可是母亲和大姐的手笔却十分挥霍,我翻看以前的账本,却找不到那些莫名出现的银两来源。”
苏荷刚刚好转的脸色又变得雪白,这件事,千万不能够被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