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那侍卫的话,凤池手里拿着的一盆还剩了不少的花生米,直接朝那侍卫的头上倒下去,“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寻找的通缉犯,会是一个身怀有孕的妇人吗?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滚出这个小镇,回烈城去领兵来抓我们几个。”
那侍卫头头被花生米弄得满头油污,气得脸色铁青不已,正欲说些什么来给自己壮胆示威呢,脸色却突然一变,“痒……好痒啊!”
那侍卫手脚都被捆着,浑身来回的滚在地上痒得不行。不仅仅是他,地上趴着装死的那些士兵也纷纷顾不上装死,纷纷喊着痒起来。琬琰勾了勾唇,她手中特制的痒痒药,可不是凡品。她递了个眼色给凤池,凤池便会意,抽出腰间的软剑给那侍卫断了绳索,“还不快滚?”
那侍卫再也顾不上了,只凶恶的瞪了一眼他们,扔下了一句,“给本大人等着!”
便拉着那群士兵离开了。“属下护主不利,属下借着要亲自吵一碟花生米的借口才进了后厨下了药,后来就亲自掰了花生米来抄,险些让主子遇险。”
凤池低低的道,手里的空盘子也被他轻巧的放在了狼藉的桌面上。琬琰叹息道,“可惜了这一碟花生米。凤池,去跟上他们,等他们出了这个小镇后,便解决掉。”
她怎么可能会做放虎归山的蠢事?这些搜查的士兵不知道画像上的人身怀有孕,可一旦他们把这个消息带到了烈城去,那闻寒必定会猜到是她了。这些人,非死不可。凤池领命而去,琬琰累了一日,也去洗漱歇息了。当晚凤池就回来了,只是琬琰没想到,这群士兵里头,还有个漏网之鱼,早在那群士兵用膳的时候,就腹痛离开了一瞬,再回来,就在客栈外听见了一切。琬琰得知还有个漏网之鱼的消息时,已经离开了那小镇三日了,他们三人正在被一大队的士兵围在了一处。那些士兵让出道路来,闻寒乘着马儿,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苍白,“终于找到你了。”
凤池一拔软剑,护在了琬琰的身前,苏眠之也是一样的。可琬琰却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这些罪白白受了一遭。没想到,闻寒的耳目竟然这般神通广大,一路追上来找到了他们。眼下这种情形,自然是不能让凤池苏眠之和他们硬碰硬的,且不说围着他们的士兵人数众多,光是暗处,都不知藏有多少闻寒豢养的暗卫。打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闻寒,我跟你回去,但是你必须放他们安全离开。”
琬琰声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感觉来。苏眠之在那一刹那,觉得琬琰和白墨似乎有了一瞬间的重叠,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闻寒脸上的笑淡了淡,“若是朕不允许呢,他们助你离开朕,那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真是又爱又恨,恨琬琰对旁人的态度都比现在对他的态度要好上许多倍,爱的却是琬琰这样为了朋友关心爱护的性子。他是多么渴望,能够成为琬琰用心爱护的那个人。琬琰手中不知何时拿了把匕首,正是苏眠之给了她用来防身的那把,她横在了自己如白玉般的脖颈上,“若是不允,那我便死在这里,左右这里山清水秀,也是个长眠之地。”
她的手心里都是紧张而刺激出来的汗水,她现在只能赌一把,看闻寒肯不肯放过他们。凤池是她的人,苏眠之也是为救她而吃苦涉险,她绝不可眼睁睁的看着二人陷入险境而置之不顾。“你敢?你敢带着你腹中的孩子一块寻死不成?”
闻寒头一回在外人面前疾言厉色,俊脸苍白瘦弱,却如一颗松树般直挺挺的,又似如兰般的风雅气度。他没发觉,他的手已经紧紧的把马绳给攥住,粗糙的马绳磨得他手心血滴滴落。“我有何不敢?落在你手中,不如一死了之,也省的夫君多有顾忌,展不开拳脚来。”
琬琰冷笑了一声,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往肌肤皮肉送了送,立即就划出一道血痕来。闻寒几欲疯魔,心里拼命叫嚣着,拼命不甘,白墨他常年冷着脸,有什么好的?竟能让她到这步情形还惦记着。他真是想杀光琬琰身旁的人,只留下他一个,这样,她那双美丽的眼里也就只能看见他一个了。只是这个念头,闻寒对上她眼里的坚毅,到嘴的杀字却成了个另外的词儿,“好,朕答应你,放他们离开。”
“主子。”
凤池忍不住唤她。就连苏眠之,也是万分不肯让琬琰独自去面对闻寒的。琬琰摇了摇头,“你们赶紧离开,放心,我不会有事。”
凤池咬咬牙,也明白现在是在对方的地盘上,而他们两个,也打不过这么多的人。他硬是拉着苏眠之离开了。琬琰又被闻寒一路押送回了烈城皇宫,紫宸宫内。这一路上,闻寒大概知道了琬琰不想同他说话,也尽量的闭口不言,很多时候也只是静静的坐在马车中看着她。不管她做什么,闻寒只是看着她。这让琬琰觉得毛骨悚然的。回到了熟悉的紫宸宫,闻寒笑了笑,“我找了十几个宫女来服侍你,先前你一直推拒宫女服侍,我也同意了,可是你却逃走了,所以这次,这十几个宫女,你走到哪儿,都会有几双眼睛盯着你的举动,琬琰,乖乖的,别想着逃跑。”
琬琰撇过脸去瞧,那十几个宫女都隐在殿中的各个角落处,不经召唤,她们也不会上前来。估计要是想再逃出去,难了。她沉默不言,闻寒却没有停止说话,“琬琰,我可以比白墨做得更好,我才是这个世上和你最契合的人。”
他的话才说完,脸色一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