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琬琰中午才起身,她揉了揉眼,瞧着明儿摆的膳食,简单的几样小菜和清粥,她正想尝尝味道,可一勺清粥还没进口,琬琰就闻到了些不对劲的味道。她停下了动作,明儿有些疑惑,“主子怎的不吃了?”
“这粥中有红花。”
她把粥放近鼻尖,说话就越发肯定起来。这粥中有红花的味道,她拿着勺子在粥中随意的翻了翻,把粥底翻上来,红花的味道便越发明显了。显然,红花大部分都被撒在底部,后来才盛了清粥。“什么?红花?”
纵然明儿再不懂医术,也知道红花是能叫孕妇滑胎的东西,十分的阴毒。她急忙夺过琬琰手里的粥,闻了闻,没闻出什么东西来,可这是琬琰亲口所说,那必定出不了差错。“奴婢这就去找老鸨去!”
明儿怒气冲冲,端着粥就跑去对面敲那老鸨的房门。琬琰叫都叫不住,只能由着明儿去了。小丫头看她和她的孩子,可看得跟眼珠子一样重要呢。老鸨睡眼朦胧的就被叫醒,还没把起床气发出来呢,就听见明儿叽叽咕咕了一大堆,后来总算是听明白了,粥中有红花。活在烟花之地,没人更比老鸨知道这红花是用来干嘛的了,吓得老鸨睡意都没了,跟着明儿来到了琬琰面前,“夫人,这……这粥中怎么可能会有红花?”
乖乖,驸马爷可是给了她重金让她来安顿琬琰的,这才住几日啊,粥中就有了红花这东西。被驸马爷知道,那可是正宗的皇亲国戚,皇帝的亲妹婿,这还了得?要是孩子出了事,不把她这醉花楼拆了都?老鸨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了。“确实有红花,我差一点就用了,幸好我懂一些医理,若是老鸨你不信,现在就可以去请大夫,还有,查一查这粥是怎么来的。”
琬琰道。她初来醉花楼没多久,认识的人也就只有乔娘玉丹,乔娘那样聪慧的人,没必要害她一个不相干的人,那就只有玉丹嫌疑最大了。要真是玉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她腹中的孩子,是她的软肋。动之即死。老鸨急急的命人去找了大夫过来,又让人去查今日的厨房。那大夫看了看,又尝了尝粥,才道,“粥中确实有红花,分量还不少,孕妇用了一碗,孩子就保不住了,不仅保不住,还有大出血的风险,这可谓是下了本钱了。”
烟花之地女子滑胎本就是常事,可大夫也是个人精,瞧见似乎不是往常那回事,便老实的说清楚了。老鸨听得一阵昏天暗地,她暗骂一声,让人把大夫送走,又亲自把厨房做菜的厨娘捉到琬琰面前审问。琬琰只静静的看着,听着厨娘说话。“今日姑娘们都起得晚,在这之前,就只有玉丹姑娘身边的丫头来要过早膳,还逗留了一下,紧接着这位姑娘就来了。”
厨娘口中的这位姑娘,说的就是明儿了。“玉丹,你要怎么处置?”
琬琰猜到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她问那老鸨道。老鸨也在犹豫啊,她思来想去,玉丹是醉花楼的第二摇钱树,可她今日害的不是旁人,而是驸马亲自送过来的这位夫人,害的可是驸马的子嗣。琬琰轻轻一笑,“若是你不能做决定,那就让我来做吧,玉丹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要是让驸马知道了,你这醉花楼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难题。我也不要玉丹的性命,就只要她喝了碗哑药,从此不出现在我跟前就行了。老鸨,你可得三思而后行。”
她微微抬头,明儿就把一张银票递给了老鸨。“这便当做是我买下玉丹的喉咙了。”
琬琰说道。那老鸨瞧见银票上的数额,眼睛都亮了三分,“好,就依夫人的。”
玉丹哑了还是能赚钱,就说成是生病哑的好了,左右玉丹这几日也不接客,再说,老鸨想得更为深远,一个哑巴,对有些客人来说也别有一番滋味呢。她当下就攥着银票风风火火的去办了。明儿皱眉,“主子,她想害小主子,难道不该斩草除根吗?”
琬琰却摇了摇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玉丹先是引来杨公子,后又那样不客气,我也想要玉丹的性命,但你瞧,那老鸨会舍得让玉丹这颗摇钱树死吗?所以退而求其次,只能用她的喉咙来做代价,要她再敢犯到我手上,我必有千百种法子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