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坐着流金国国主提供的马车悠悠然的往大华朝边境而去。“我假死一事,看来是瞒不过闻寒了,也不知道明儿和阿张有没有顺利逃出宫来。”
琬琰抿了抿唇,有几分担忧。她假死来的匆忙,只能用一具女尸来代替她的尸体,而她当时昏迷,直到醒来白墨才告诉她没有来得及带上明儿和阿张,只让他们两个自己想办法混出皇宫来。“放心。”
白墨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明儿会带着阿张逃出来的。我的属下,没点本事怎么能被我看得上呢。”
他知道,瞧他的宝贝儿这般担心那二人,必定是把那二人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了。这个认知,让白墨有些许小小的不爽。他不爽,手便轻柔不失强势的托起琬琰的下巴来,轻轻的在红唇上印下一吻。柔软的触感,令白墨食髓知味,他更是不断的攻城略地。强大而又霸道的气息,让琬琰的脸轰的红起来了,她想推开白墨,可白墨却敏锐的先制住了她的手,抬起脸来眸中有几分委屈,“娘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琬琰那份不好意思的羞涩轰然一散,她的手被白墨松开,瞧见白墨委委屈屈的这样,明知道他是故意装出来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心软,“哪里有,我最喜欢的,就是子玉了。”
像哄孩子的语气般,偏生白墨吃这套,被心上人轻柔的哄着,这样的感觉让白墨薄唇忍不住微勾,轻轻地卧在琬琰的腿上,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累着她,只是稍微的靠一靠,大部分的重量还是他自己撑着。马车中,一时流淌着静谧安宁的气息。只是马车才行驶了一会儿,便被人拦住了去路。车帘被掀开,琬琰瞧见了拦路的那人,是个陌生的男子,衣裳有些破旧狼狈,但他的眼睛却布满了神采,让人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朝气蓬勃。琬琰不认得这个男子,但是手拿着马鞭的苏眠之却认得,“哎呀,你不就是隔壁牢房关着的那个人吗?”
就是那个说自己妻子被紫云公主杀了,紫云公主欲抢他进府当男宠的那个男子?琬琰对昨日发生的事情,还有印象呢。只见那陌生男子鞠了一躬,“草民苏青史,多谢墨王爷墨王妃救命之恩,为报救命之恩,草民愿跟上王爷王妃一块回大华朝,为大华朝尽一份绵薄之力。草民文韬武略,不比当世丞相差!”
他说这话,脸上便涌出的淡淡的傲气和悲意。竟是来报恩自荐的?琬琰看了一眼白墨,白墨正在给她剥果子,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了,白墨便抬起头来,朝那苏青史说道,“你是流金国人?”
那苏青史见着似乎有点希望了,立即精神大振,把自己的来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草民是流金国人,草民自幼报读诗书,有经世之才,但妻子常有病痛缠身,草民便想细心照料妻子,但草民的妻子一心劝草民入朝为官,实现大志,草民便来了流金国的都城,却不曾想,遭遇紫云公主,妻子和腹中三月的孩子被生生杀死,就连草民……也被关大狱。”
说到这儿,苏青史眼眶便红了,悲戚之意不似作假。“幸好,上天眷顾草民,让草民遇见了王爷王妃,草民甘愿背井离乡,为大华朝效力!”
苏青史坚毅的说道。“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有人会说自己有经世之才的。大华朝廷招纳贤人不错,但你跟着我们回去,也不能入朝为官。不如你再读两年的书,到时候再去大华朝京城参加科举,那才是正式的入朝为官的门路。”
琬琰说着。她看人本事也不差,看出来眼前的苏青史身上那份傲气,也能看出来苏青史身上那份傲气和自信。她欣赏自信有才的人,但她说的也是事实。她想了想,便取出了一个装着银两的荷包,从马车中抛给了苏青史,“这儿,便算作是我送于你的盘缠,让你不至于流落街头,两年后,我希望能在科举考场上看见你。”
苏青史接过来,心里有些失望,但也振作起来,“必不会辱没王爷王妃信任。”
他敢在杀人如麻的墨王爷夫妇面前拦车自荐,皆因他听说了大华朝水坝坍塌,墨王妃出的建城主意。还有昨日的所见所闻。若没有墨王和墨王妃,不肯从了紫云公主的他,必定会被生生的鞭打死在大狱之中,一腔才华无处施展。这份恩情,当得他苏青史涌泉相报。而闻寒,很快就得了墨王夫妇在流金国出现的消息,他脸色算不上很好,白得几近透明了。此时听了禀报,闻寒倒是轻轻浅浅的笑起来,眼中布满了阴鸷,“好,好一个白墨!”
他以为断了木良桥,便能暂时的断了白墨的进攻,还将烈国处于有利的境地。可白墨却趁着这个机会,潜进烈国皇宫将她救了出来。这木良河困住的,不仅仅是白墨,还有他。一朝反被聪明误,他以为暂时困住了白墨,可没想到,却正好为白墨做了嫁衣,能让他在两军僵持期间,去救了琬琰。闻寒想着,眼中的阴鸷越发浓重。云烈也得了消息了,他前来求见闻寒,并提出了一个提议,“皇上,墨王此时没有坐镇军中,他借着这个机会去救了墨王妃出来,我们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的大军打得落花流水。”
闻寒收回了眼中阴鸷,“舅舅说的是,群龙无首,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江山美人,他要白墨一个也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