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郑先生，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找个时间详聊。”
詹学荣笑容满面，急忙让自己秘书跟郑耀阳的助理，互相留下联系方式。 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没有打扰郑耀阳接下来的行程，道了一声告辞。 走之前，他拍了拍黄仁贵的肩膀：“老黄太感谢了，找个时间请你吃饭。”
黄仁贵笑容牵强：“詹部长，您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在为人民服务。”
简单参观一下通讯局，黄仁贵跟郑耀阳讲述，内地一座基站建设的成本。 在香江需要9.5万美元，但在内地，人工成本一切包含只需要7万美元。 因为成本的减少，原先预计建造的540座信号塔，也增加了192座。 预计覆盖的面积，不仅在罗湖福田南山三个区，还蔓延至宝安的机场。 郑耀阳也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用工便宜带来的好处。 香江技术工种，每月平均6000港币，同等薪酬，内地可以聘请五个人。 结束在通讯局的参观，众人去往位于福田口岸的通讯信号接收总站。 这里处理着整个鹏城的信号接收，未来还会跟香江三个总基站互联。 互联的功能还没有启动，所谓互联其实就是跨市，乃至跨省漫游通话。 郑耀阳打算把这项功能，留给即将到来的2G手机。 小灵通的起步过于完美，有很多功能，都媲美在荷兰试点的诺基亚1011。 对于需要经常更显换代的科技产品，太过完美，其实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国内很多军工品质的产品，会被市场抛弃，主要原因也是太耐用。 毕竟一台电风扇能用几十年，工业消耗品，直接变成一锤子买卖，也活该他们被市场抛弃。 这方面要向未来的苹果学习，新功能可以有，但要像挤牙膏，一代一代慢慢推出，才能利益最大化。 最后众人去往罗湖小灵通专卖店，今早开业，限量五千台的小灵通，每台价格折合港币6199，已经销售一空。 林德富没有搞价格歧视，其实内地普通版的小灵通跟香江的售价是一样，不过被收取了10%的关税。 值得一提，就连特制版的小灵通，也在今天卖出五百台，还有三百多人提前预定。 如今正值经济特区成立十周年，十年来，其实是催生了不少隐形富豪。 特制版小灵通又是黄金，又是镶嵌钻石，还有一众港商大佬代言，可谓是派头十足，深受老板们的喜爱。 这一点，恐怕就连远在香江的林德富都没有想到，他只是抱着清库存的打算，才顺便上架特制版的小灵通。 郑耀阳众人转了一圈，又尝试通话的质量，基本跟香江那边相差无几，并没有水土不服的情况。 眼见时间也不早，他跟刘福雄打算去往宝安的机场，提前乘机去往魔都。 在小灵通专卖店的街道口，郑耀阳看到一朵既熟悉又陌生的红色菊花，细数花瓣共有十五片。 郑耀阳忽然想起来，红色菊花是华威最初的logo，多次改善才变成人们熟知的太阳花，说道：“先停车。”
见到郑耀阳乘坐的汽车停在路边，黄仁贵乘坐的汽车也跟着一起停泊。 黄仁贵来到郑耀阳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这里是华威小灵通的专卖店，也不知道任先生在不在店里。”
当初郑耀阳同意开放接收端口，让市场处于自由竞争的状态，他们也因此大力扶持本土的中兴跟华威。 但在米粒小灵通专卖店开业当天，让郑耀阳碰到华威的小灵通专卖店，莫名有种偷情被人抓到的感觉。 郑耀阳笑着问：“黄局长，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小灵通的制造技术简单，最为关键就是通讯技术，他们开放接收端口，被人仿造也在预料之中。 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华威，郑耀阳突然想见一见如今正值壮年的任非正。 “可以可以。”
黄仁贵连忙邀请郑耀阳进店，跟柜台员工告知他们的身份，同时询问他们老板任非正在不在。 员工闻言，不敢怠慢，又是斟茶又是递水，同时联系老板，毕竟黄仁贵是掌握他们生死大权的直系部门领导。 过了一会，任非正收到消息，匆匆赶来，满面笑容问好：“郑先生，我是任非正，很高兴能够见到您。”
他在很早之前听过郑耀阳的大名，最初的华威，就是靠着代理香江电讯的交换机发家，赚到第一桶金。 可是自从郑耀阳收购香江电讯，这项业务也被砍了，华威一时间失去主要收入来源，所以才决定仿造小灵通。 主要也是他们在交换机的领域，落后同类型的中兴太多，只能另辟蹊径，争取实现弯道超车。 郑耀阳拿起柜台的华威小灵通，笑着询问起手机的各项配置，以及售价。 任正非答道：“售价1699元，月租38元，待机时长在八个小时左右。”
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科技产品，没有抄袭的说法，只有借鉴和致敬。 老美抄英国，日本抄美国，香江抄日本，现在轮到他们抄香江。 郑耀阳心里换算着汇率，虽然说最近人民币略有升值，但跟港币的汇率还是基本稳定在1：1.85左右。 售价1700的华威小灵通，如果换算成港币应该在3600元左右。 比他们便宜2600元，但待机时长远不如他们，应该在电池方面缩减了。 郑耀阳又询问起各项功能，任非正的回答也很直率：“无线的座机，只有通话功能，您也可以认为是阉割版的米粒小灵通。”
他心里很清楚，郑耀阳根本不会在乎他们有没有抄袭，因为他是通讯商。 相当赌场的老板，华威中兴等通讯设备制造商，就像赌场里面的赌客。 赌场的赌客越多，赌场老板也就赚的越多，因为通讯费就是他们的收益。 或许对于郑耀阳来说，米粒小灵通销售所带来的庞大收益，就像吸引赌客入场的甜头。 只有让制造商看到甜头，才会有更多人加入，帮他做大整个通讯市场。 马来的郭孔礼，寒国的李哲凯，以及宝岛的王纹洋，听闻都是郑耀阳免费提供技术支持。 任非正真的很佩服郑耀阳，他今年才20岁，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郑耀阳又问：“任先生，听说荷兰在试点2G通讯，你是怎么看？”
任非正答道：“不关我们的事，内地现在也不需要2G通讯技术。”
郑耀阳哈哈一笑，赞同任非正这个说法，座机还没有普及的市场，确实不需要2G技术。 他留下自己的名片，笑着说：“任先生如果有困难可以打这个电话，我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过去两年多，郑耀阳接触过很多人，但目前为止，只有任非正能够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和企图。 任非正郑重收起名片，但却笑着说道：“希望那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他了解郑耀阳的性格，如果哪天真的需要帮助，华威大概率也会改姓郑。 “我也希望如此。”
两人聊了很久，无话不谈，相见恨晚，直到刘福雄提醒天色已晚。 郑耀阳满脸歉意说：“任大哥，实在抱歉，我们还要去赶今晚的飞机，没办法跟你共饮几杯。”
任非正握着郑耀阳的手：“郑老弟一路平安，来日方长，总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