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得怎么样？”
郑耀阳喝着豆浆来到交易室，中森明菜知道他讨厌日式早餐纳豆的味道，最近在苦学中餐。中式豆浆小笼包，是她这段时间努力的成果。 味道真的不错，她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应该会是个非常好贤妻良母。 只是可惜，郑老板并不打算收心，他一直信奉花花世界，下个更好。 刘福雄以及香江的金融人才们，一早就抵达，正在进行事前的准备工作。 郑耀阳面露诧异，打量着交易室，布置跟之前有非常明显的差别，最大的不同是保密性成倍数增强。 不仅新增十几位安保人员，以及数位负责日常生活的保姆，以及厨师。 刘福雄跟着郑耀阳身后，答道：“郑少，我们都准备好了。”
他发现郑耀阳对操盘手过于宽容，所以自从他来了以后，就开始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无论操盘手，或是相关人员，全部进行军事化管理，通讯设备全部没收，禁止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假如有必要解除，那么也需要第三方人在场。 起码，在这个项目结束之前，所有人都要处于近乎软禁的状态。 金融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信息战，越能保持着神秘性，胜算就越高。 而与之相对应，是付出之前三倍以上的薪酬。不过他相信，郑耀阳也不会介意这点小钱。 郑耀阳里外转了一圈，脸上露出满意笑容，走到休息室，等到九点开盘。 专业毕竟是专业，刘福雄有经验，管理手段也比罗慧仪更加成熟专业。 上午九点整，股市准时营业。 开盘仅有短短几十秒，流出资金高达千亿日元，仿佛来到青青草原，整个市场都呈现出一片绿油油景象。 日经指数34632点，连阳五天的市场突然遭重，开盘大跌-1.2%，下面毫无支撑点，指数一直往下探。 本月二度加息，国内楼市又处于崩溃的边缘，恐慌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 银行板块领跌全场，大跌-2.2%。 开盘三分钟，板块出逃资金高达五百亿日元，并且还在持续不断地流出。 刘福雄不禁感到头皮发麻，不由得询问：“郑少，现在我们还要进吗？”
他们动用资金1500亿，启动三倍杠杆，操作的资金在4500亿日元。 这笔钱，看似很多，但在总市值数百兆亿的大盘面前就是沧海一粟。 现在买入做多就是逆势而为，一旦无法逆转局势，必将遭到空头反扑。 假如无法强势扑杀空头苗头，亏钱事小，亏掉局势，影响后市事大。 刘福雄在香江被称为金融狙击手，但操作的总资金也不过八千万美元。 突然接管近34亿美元的资金，一时间，他也不敢轻易下定夺。 “进！”
郑耀阳深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每天开盘后的半小时，多空博弈，胜负可以决定一整天的市场走势。 今天是加息后第一个工作日，以后走势是向上，还是向下，尤为重要。 他不想浪费不必要的时间，也不想等到年底才收割，为了加快日本泡沫经济的粉碎，今天就必须赌一赌。 赢了，可以提速。 输了，只能潜伏。 赢了血赚，输了不亏。 刘福雄也不再犹豫，一声令下，七八位操盘手，控制着庞大的资金，像钢铁洪流般买入三菱银行。 前日收盘价1.25万三菱银行，今日开盘五分钟，大跌-5.2%跌幅650圆。 在第六分钟的时候，K线忽然制止下跌的趋势，一笔数千手的大额买单，陆续出现，开始横扫整个盘口。 “偶买噶~” “是天皇降临了吗？”
仅有一墙之隔的交易大厅，顿时响起一声声惊呼。 所有人不约而同抬头望着大屏幕，那只异军突起股票的交易明细。 各个金融市场的术语并不相同，不过以香江为例，一般一手等于100股。 又以三菱银行的股票为例，一股价值1.25万，一手百股价值125万，百手就是1.25亿，千手就是12.5亿日圆。 每一笔数千手，都是大额买单，价值在25-50亿日圆不等。 九点十分钟，三菱银行的流入资金与流出资金渐渐持平，股价抑制住下跌的趋势，开始吹起向上反攻的号角。 股民都很现实。 谁能赢，他们就会选择帮谁。 郑耀阳不计成本，暴力砸入近千亿的资金购买股票，开始初见成效。 三菱银行交易量，换手率激增，盘口的卖单骤减，小额买单渐渐增多。 -5.2% -4.1% -2.2%…… 总市值超过六百兆亿的日本股市，银行板块独占总市值三分之一。 三菱又是银行的龙头股，市值高达24万亿日圆，地位相当于定海神针。 追涨杀跌是全球股民的通病，三菱银行率先已经吹起反攻的号角。 但一开始的跌幅实在太多，最低触碰到-5.2%，目前还跌幅-2.2%。 今天肉眼可见的上限，涨幅太少，还在下跌的同类型股票成为最好选择。 不多时，以三菱银行为核心，随着股票的大涨，让整个市场焕发生机。 只是可惜，好景不长，三菱银行上涨到跌幅-1.8%，开始缺乏动力。 空头好似看到机会， 重新组织力量进行反扑。 -1.8% -2.3% -2.8% 上涨如爬山，下跌如泄洪，是对于今天股指走势最好的诠释。 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交易大厅里面的骂声不绝于耳。说好一起杀空狗，吃大肉，结果把他们骗进场就不动了。 这个时候，t+0的交易好处就得以体现，不少人为了止损，割肉离场。 毕竟楼市摇摇欲坠，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股市又怎么能够幸免。 相信经济不会崩溃是回事，而用资金支持经济不会崩溃又是另外一回事。 做，远比说得要难。 刘福雄不理解，作为计划实施者，他很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空头反扑。 虽然说楼市摇摇欲坠，但现在还不是没有坠落，日本股指还是很强势，没有大空头敢在这个时候强行做空。 只是因为他们停止购买三菱银行的股票，市场进行正常的回调。 郑耀阳脸上露出淡淡笑容：“我们刚才动用了多少资金？”
刘福雄时刻都在关注资金流向，立即答道：“大约1450亿日圆。”
郑耀阳笑着说：“让大盘涨，或者让三菱银行涨，从来都不是目的。”
他又不是大善人，没有义务帮日本的股民抬轿子。 要是股民都能赚到钱，那他们赚谁的钱去？ 他们要的是调动市场的情绪，并且在下午之前，将计划中4500亿资金，全部买入三菱银行的股票。 因为下午藤原信雄就会出手，代表三菱银行宣布回购价值1500亿的股票。 现在把股价抬高，只会增加购入成本，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刘福雄若有所思点头，询问：“争取让更多的人入套？”
不是每个人都舍得割肉止损，因为只要坚持，亏损只是账面上的浮亏。 一旦抛售持有股票，那么浮亏就会变成真正的亏损。 适当的割肉，其实不是一件坏事，假如一直坚持，或许会被越套越牢。 郑耀阳打了个响指：“宾果！”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上午盘，股民深刻感受到什么叫做折磨。 一直涨涨跌跌的三菱银行，正如他们的心情，宛若在坐过山车。 不过在郑耀阳的示意下，刘福雄也没有玩得太过火，总体来说三菱的股票还是保持上涨势头。 因为郑耀阳很清楚，他们就是趁着主人不在家，悄悄进屋偷油的老鼠。 假如玩得太过火，背后的老美恐怕不会坐视不理，大概会提前下场。 他想赚钱，又不想惹得老美提前进场，其中的尺度需要把控得很好。 好在藤原信雄站在他们一边，市场没有庄家的干预，让他们临时客串一把庄家，进行高度控盘。 临近中午休市，三菱银行股票的跌幅仅有-0.85%，大盘也几近飘红。 他们亏损-2.75%，资金全部进场。 1500亿的三倍杠杆，直接造成123.75亿的亏损。 刘福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如果把利息也算上，那么就是200亿日圆，1.5亿美元，也是11.7亿港币。 起码账上要保证有8%盈利率，才能不造成亏损。而且这么大一笔资金，以后离场也是一件难事。 刘福雄突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遥想一年前，那时郑耀阳没钱，还让他去抵押房产。 仅仅一年不到，他已是香江首富。 不局限于香江，开始走向国际，投资动辄数亿美元。 “大刘，先吃饭去。”
郑耀阳露出笑容，伸了个懒腰。 早上有惊无险的进场完毕，接下来只要等楼市崩盘，股指狂飙。 刘福雄连忙点头，两人去往餐厅。 期间，罗慧仪忽然找到郑耀阳，说是今晚有个慈善晚宴，邀请他的参加。 郑耀阳略感诧异，吃着牛排，抬眼询问：“是什么类型的晚宴？”
所谓慈善晚宴，只是个借口，关键在于邀请人群的定位。 要是一群有钱人，没有理由就聚集在一起，难免老百姓会瞎想。 他们总会想，有钱人聚集就是在商量如何进一步迫害他们。 虽然实际上可能也差不多，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 罗慧仪答道：“渡边先生的邀请，他说来宾都是日本有名的地产商。”
郑耀阳想了想，又打量着罗慧仪一眼，笑着说：“晚上你没事吧，陪我去一趟。”
虽然李晓牧是京房理的社长，罗慧仪是公司的财务。但他的存在，是挡不住那些有心人的深入调查。 罗慧仪愣了愣，没想到会被邀请，随即答道：“他们是晚上七点开始，那我六点在公司等您。”
“那你先去准备吧。”
郑耀阳挥手叫离了罗慧仪，又喝着鸡汤，看向坐在对面的刘福雄，笑道：“大刘，今晚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刘福雄意动，但是沉吟片刻，笑着婉言拒绝：“郑少，我还是留在交易室监督，而且下午藤原先生不是也要开始回购股票，我们还要监管他们有没有按照规定使用资金。”
他其实是很想去，今晚的聚会，一定汇聚日本最顶级的大佬。 但想了想，还是放弃比较好，大佬们的聚会，跟他很难扯得上关系。 有些圈子， 不是他想挤就能挤得进去。 况且，他已经打算抱紧郑耀阳这根粗壮的大腿，假如再去找备胎不合适。 “那行，这段时间要多辛苦你了。”
郑耀阳笑了笑，也没有强求。 下午一点整，下午盘开市。 三菱银行再度涌入庞大的资金，瞬间由跌转涨。 不多时，三菱银行对外发布公告，宣布1500亿的回购股份计划。 下午盘萎缩的交易量再度激增，股价宛如脱缰野马，直冲天际。 收盘之际，三菱银行单日单只股票的交易量达到五万六千亿。 收盘价更是达到1.32万圆，当日涨幅达5.5%，增幅700圆。 银行板块几乎全免飘红，一扫今早跳水低开的颓势。 并且在银行板块的带领下，大盘低开高走，再创新高。日经指数再次涨幅160点，逼近35000点大关。 无数股民放声欢呼， 高喊，日本是世界第一！ 经济学家纷纷高呼，表明态度，并且说道，传统经济理论对日本不适用，日本正在创造“新的经济规律”。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大和民族始终会屹立在世界民族之巅。 然而隐藏在股市狂欢的背后，却是无力再支撑的楼市。 三和不动产商事，是东京城内的一家三流房产集团。旗下只有五个小型社区，两个中型社区，一个大型社区。 主要产业集中在东京城的郊区，如练马区、板桥区以及北区。 东京城郊的楼盘房价，远远比不上市区的坚挺。 第二次加息的第一个工作日的今天，已经有不少人挂牌出售房屋，售价低于市场价的20%。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三和商事劝说无果，却见越来越多人挂牌抛售。 社长佐藤昌日，已经计划向当地部门申请破产保护措施。 先到先得，楼市无力回天，早点申请破产保护，还能得到财政扶持。 要是为了所谓的面子，而拉不下架子，可能过段时间连银行都会破产。 三和不动产集团是偌大东京城，无数房地产集团的一个小小缩影。 他们体量小，抗压能力弱，哪怕10%跌幅都会演变成重大的危机…… …… 傍晚六点半，郑耀阳乘车来到京房理商事门口，接上李晓牧与罗慧仪。 罗慧仪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平日很少见她穿得这么少，没想到身材出乎意料的好，让人眼前一亮。 李晓牧是名义上的社长，但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主动充当小厮，帮忙开车门，然后老实坐在后面的汽车。 罗慧仪被郑耀阳盯着很不自在，忍不住询问：“郑总，是哪里有问题吗？”
郑耀阳笑着，直言不讳：“之前还没发现，原来你身材挺好的。”
说罢，他扭头看向车窗外，罗慧仪身材很不错，但也仅此而已。 美女易得，一将难求。之前睡了乔佩芝，他有点后悔，不想再后悔一次。 况且，罗慧仪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虽然有嫂子buff的加持，但也没用。 “谢谢郑总的夸奖。”
罗慧仪轻声回应，扭头看向窗外，只是脸上少见出现了一抹羞涩的绯红。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美人也难过英雄关。虽然她也不是美人，但也有爱慕英雄的资格。 两人初识那会，她以为郑耀阳只是不学无术的败家子。 还妄想提高她的工资待遇，从而让她让帮忙做假账，忽悠鲍玉刚。 然而最后事实却证明，她所想的，所猜测，只是一厢情愿。 郑耀阳对她，从来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不需要做假账。 反倒是她，眼睁睁看着郑耀阳从一个败家子，变成商业巨擘。 清楚他的资金流水，知道他每一分钱的来路，都是干干净净。 只是因为清楚，所以敬佩，甚至还产生爱慕…… 不多时，汽车驶入东京湾停车场。 港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跑车，郑耀阳他们只是普通的奔驰，还有林肯大陆，显得略微有点速速。 来的途中，通过罗慧仪的介绍，郑耀阳也得知，今晚的主题是慈善赌宴。 发起人住友地产的社长广吉太郎，乘坐邮轮夜游东京湾，欣赏美景，品尝美食的同时，也可以去小赌几把，全程一共三个半小时。 最后统计，无论输赢，广吉太郎都会代表住友地产额外捐助一亿美元，用来保护东京湾内的海洋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