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几天，四位数的售价，就像开奖一样，从末尾数字开始公布，每天更新一个，把吊胃口发挥得淋漓尽致。 直到12月25日，圣诞节，西方传统节日等同华人春节，香江公休两天。 尖东中环等地直营店装修完毕，米粒科技也趁机对外公布最后一个数字。 在此之前，人们还在猜测。 第一位数不是九就是八，毕竟四位数的售价，哪怕是9999元，相较于摩托罗拉的大哥大已经便宜了太多。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优惠的力度，等答案揭晓的时候，那个数字足以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只要5599元。 在林德富据理力争之下，郑耀阳还是同意他的降价要求，成本约2500元的小灵通，每台只赚3000元。 售价越低，销量就越高，只要小灵通的普及规模足够广，电讯公司完全可以进行生产补贴。 消息公布，铺天盖地的舆论再次席卷全港，每月只需百八十元月租，不需要入网费，相比大哥大几乎降价十倍。 郑耀阳采用饥饿营销的方式，每家直营店，普通版每天限售一千五百台，特制版限售五十台，每人限购两台。 他想要让直营店每天都大排长龙，这样不仅可以减少宣发资金，还能持续的保证小灵通的热度。 假如商铺门口每天都大排长龙，就算一分钱的宣发资金都不出，也会有无数自来水口口相传。 可是凡事有利就有弊，这一举动也让黄牛们嗅到商机，发售当天直营店门口排起一两公里的长龙。 其中有真心想购买，也有黄牛党，不过黄牛党占据大多数。 上午十点店铺开门，下午一点钟，五家直营店共计7500台全部售捷，就连250台特制版也销售一空。 直营店店长们的统计，售价高达89999的特制版，售捷只用了半个小时，而且大多都是没有激活直接买走。 郑耀阳承认，他有点低估名人效应的威力，过去二十几天，那些持有特制版手机，哪个不是香江响当当的人物。 李家城李钊基郭德生，乃至郑耀阳本人，几乎囊括香江富豪榜的前十名。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不仅出席公共场合，还参加很多私下的聚会。 有意或是无意使用小灵通，让那些还持有笨重手机的人心里是怎么想。 别人都有，就他们没有。 虽然也确实是档次不够，跟顶级圈子还有不小的差距，所以才得不到郑耀阳的赠送，但他们毕竟也是香江有名有姓的人物，心里哪能受得了这个委屈。 哪怕价格翻倍，翻个三四倍，也必须拿下一台特制版的手机。 别人都是土豪金，他们要是还拿个黑不溜秋的大哥大，以后还怎么见人。 1989年就在小灵通爆火中度过，全港市民一同跨年迎来1990年。 香江开年商界的第一枪，毫无疑问是由郑耀阳旗下的小灵通打响。 摩托罗拉公司统计，五家直营店，七天创造4.5亿港币的销售神话。 共计销售普通版52500台，特制版1750台，每天都是以售捷告终。 而且据他们的调查，售价5599普通版小灵通，每台利润在3200元，特制版的利润，更是每台高达六万元。 通过数据也可以得出，七天时间，郑耀阳靠着小灵通，狂揽2.73亿港币。 这仅仅是通讯器的销售利润，运营商香江电讯也是郑耀阳个人持有。 以如今售出的五万多台为例，哪怕大家都采用每月99元的套餐，单一项每月营收就有五百多万。 而且这是一个起点，小灵通的售价如此便宜，他们预估最终香江一地的销售量会达到100万台。 假如以百万台为例，电讯的营收就可以达到一亿港币，一年就是十二亿。 通篇文章，充斥着酸溜溜，就算隔着报纸，都能听出他们当时的心态。 小灵通的出现，对于他们公司的通讯器销量几乎是毁灭性打击。 他们还在研发2G手机，哪能想到穷人的蜂窝，竟然会爆发这么大潜力。 纵使小灵通再怎么魔改，信号再怎么加强，专业人士还是能够一眼看出，这项通讯技术是脱胎于PHS无线市话。 PHS无线市话技术，诞生于1985年，由东瀛NTT电信公司所研发。 由于信号质量堪忧，又无法进行跨市通话，只能作为固话的衍生品使用，并没有得到全国大范围推广，又被业内人士戏称为穷人的蜂窝。 虽然这种垃圾技术他们看不上，因为2G通讯即将研发成功，专心布局2G市场才是王道。 但是看到别人把废物变成宝，大大增强了信号，几乎是2G出现之前最好的替代品，这比他们自己亏钱都难受。 只能一个劲宣传无线市话的弊端，2G数字通讯技术才是未来的主流，现在买了就是浪费钱，不如再等等。 然而2G数字通讯技术，至今为止只是一个概念，相关产品还没有上市。 退一万步讲，就算新产品上市，以欧美通讯公司的尿性，售价绝对不可能低于小灵通如今的价格。 能在香江各地区进行无线通话，已经满足了大多数人的基本生活需求，毕竟普通人一般也只在香江市活动。 接连半个月，米粒科技的小灵通销售屡创新高，市场持续火爆，普通版供不应求，特制版购买力逐渐减弱。 这种情况也正常，富人们一共就那么多，一万台特制版就是香江的上限。 国际各大通讯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郑耀阳在大肆敛财，同时催促公司研发部门加速2G数字通讯技术的研发。 只要2G数字通讯诞生，小灵通就是鸡肋，几乎可以进行全方面的吊打。 1月8日，郑耀阳收到消息，纽交所的日经指数认证沽权证即将上线。 当天下午，他找到林德富，让他先去一趟傲门洽谈合作，然后再去鹏城。 争取在两地大型建设通讯基站，完成三座城市之间通讯关联，这么一来小灵通就可以进行跨市通话。 哪怕未来2G技术提前诞生，他们也能尽可能阻碍对方发展的步伐。 郑耀阳又交代说，傲门直接收购本地的通讯公司，他会提前跟何家小姐打声招呼，让他们入股傲门分公司。 傲门虽小，但也是发达城市，何家又是当之无愧的霸主，他们于情于理都应该适当的让利，邀请他们的加入。 至于鹏城那边，能谈就谈，假如谈不拢也不强求，南浔还没有开始，通讯行业也比较敏感，涉及信息安全。 郑耀阳也不强求，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耗费太多精力，顺其自然就好。 还有宝岛，也可以开始提前布局，跟傲门采用同一种的方案。 他们出钱出技术，搭建通讯基站，同时邀请当地的豪门势力加入。 最后郑耀阳提到，扩大产能，接下来三个月，以100万台为目标。 他笑着说：“摩托罗拉都这么看得起我们，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林德富点头，公司的账上还有五亿多美元，是上次本要交付科技港城建费所剩，应该还能再覆盖一两个城市。 等到把账上的资金花完，差不多也可以跟银行申请贷款，继续发展。 电讯公司的稳定营收，属于绝对优质的资产，贷款十几亿应该不成问题。 一切交代完毕，郑耀阳准备出发去往美利坚，等待做空日经股指的上线。 他带领团队，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很久没有联系的李哲凯主动打电话。 当郑耀阳笑着告知，很不凑巧，他在启德机场，打算外出一段时间。 李哲凯沉吟半晌，问道：“你方便吗？如果方便，我现在过来找你。”
郑耀阳不禁愕然，失笑道：“那你过来吧，我在机场等你。”
他很好奇李哲凯为什么这么着急，反正也不急在这时，所以让张启峰通知机场推迟航班，三个小时后出发。 过了一会，郑耀阳在机场属于他的休息室，见到神色匆匆的李哲凯。 李哲凯满脸歉意：“很抱歉耀阳，耽搁你的出行计划。”
“不碍事，大家都是兄弟，这么说就见外了。”
郑耀阳脸上带笑，冲泡茶水，等待李哲凯的下文。 “我知道郭孔礼拿下了新加坡，以及马来西亚的代理权。”
其实香江民众并不知道，小灵通已经悄悄地远销海外。 几乎就在圣诞节当天，新加坡也开始同步出售，功能相同，但外形不同。 李哲凯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他清楚，肯定是两人达成某种交易，既然郭孔礼可以加入，那么他同样也可以。 他几乎不掩饰自己的来意。 “港澳台三地，包括内地市场都是我的，马来跟新加坡是孔礼的。”
郑耀阳沉吟片刻，笑着说：“现在亚洲市场，还有发展前景就剩下日韩，你挑一个吧。”
他不反感李哲凯的主动请缨，能放下心中的骄傲，足以说明是个人物。 他能允许郭孔礼的加入，同样也可以允许李哲凯的加入。 毕竟团结才是力量，一个人单打独斗始终难以成气候。 “我要寒国的市场。”
李哲凯似乎早就做好的计划，回答得非常干脆。 东瀛虽然经济更发达，人口分布也更密集，更加适合小灵通发展。 但现在经济不稳，国内的半导体企业又扎堆，冒然进场死都不知道死。 反观寒国忠心耿耿，也不像东瀛那样狼子野心，深得老美的喜爱。 各种商业与技术扶持，近来几年发展得很快，未来的前景未必比东瀛差。 “好，给你。”
郑耀阳闻言惊讶，也不由得高看李哲凯几眼。 未来的寒国财阀很出名，但集中爆发的时期是在九十年代中后期。 现在正处于群雄混战，假如外来资本足够强势，未必不能割据一方。 毕竟三星集团的手机部门，去年也才刚刚发布第一代手机，非常羸弱。 想来李哲凯做出这个选择，应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郑耀阳也希望他能成功，毕竟天下华人是一家。 郑耀阳讲述合作方案，通讯技术可以共享，但手机制造技术，有两个合作的方案，分别是代销跟授权。 郭孔礼选择授权模式，他们生产一台小灵通，郑耀阳就要收取300元。 那家伙，卖得比他们贵多，每台售价高达七千元，几乎对半赚。 三百块，郑耀阳都觉得收少了。 李哲凯沉吟半晌，明白了郑耀阳的真实企图，说道：“我也要授权。”
“随便你。”
郑耀阳笑了笑，直接提供林德富的联系方式，具体事宜跟他交谈就可以。 临走之前，李哲凯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笑着问：“你就不怕养虎为患？”
先做市场，再赚钱。 拥有多大的信心，才敢这么做？ 技术共享确实可以迅速做大市场，可是一旦落后，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那几次，他输的不冤，如果是他，他自认做不到像郑耀阳那般有信心。 郑耀阳喝了一杯茶水，笑眯眯说：“养的老虎，再凶也是家养的。”
“希望你一直都能有这个自信。”
李哲凯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郑耀阳的心态比他强，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股敬佩，摆了摆手：“一路顺利。”
香江纽约两地，直线距离13000公里，中间不停歇也需要16个小时。 一整天都在天上飞，郑耀阳闲得无聊，组织一次空中小姐的选美大赛。 由飞机的乘务长黄慧慧担任选美大赛的副评委，郑耀阳担任主评委。 十二位空中佳丽，以此登台表演，包括但不限于钢管舞，性感舞曲。 最后决出冠亚两位空中小姐，以及乘务长一同侍寝。 欢乐而糜烂的时间总是特别快，郑耀阳睡两觉，飞机就顺利抵达纽约。 时隔两年，郑耀阳再次来到曼哈顿的浦林街道，他从小在这里长大，自从去往香江，基本就没有回来。 如果算上前世的时间，郑耀阳应该超过有十年，没有踏足这里。 他们家也不缺钱，所以居住的房子一直保留，时常还有人过来清洁。 在家简单休息一晚，隔日早上，郑耀阳来到三一高中，曾经就读的高中。 这里是纽约市，乃至全美最出名的私立高中，很多有钱的，没钱的，都拼了命都想把孩子送进里面就读。 不仅因为学校的名气，还有强大的师资力量，以及教员与学生的比例，达到六比一，一个老师只教导六个学生。 小班式的教育，让老师可以顾及到每个学生，从而也导致超高名校的录取率，只要从三一高校毕业的学生，进入世界前十大学的占比高达38%。 如果不是被外公叫回去，郑耀阳高中毕业，大概会进入常青藤大学就读，稍微给名校录取率再添点贡献。 当然不是走正规的入学面试渠道，而是继续动用天生的钞能力。 真正的资本国度，没有一所学校可以拒绝一个富豪之子的就读。 在这里上学三年，郑耀阳也认识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优秀的金融从业者。 韦德瑟夫就是郑耀阳当初的老师，包括纽交所的消息，也是他透露的。 如果说曼哈顿街道，郑耀阳共十年未踏足，那么三一高中就超过三十年。 自从离开这里，他都没有再回来，一时间都不知道学校的门往哪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