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公平！”
戴维脸色阴沉如水，虽然说是机器删选，但跟暗箱操作又有什么区别。 巴尔克似乎早有预料这种情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那大家举手还是表决吧。”
他并不在乎戴维的想法，因为弱小者就是可以被强者随意的揉捏。 做空日本经济是由他们牵头，他们想让谁进来，就让谁进来。 绝对实力，带来的绝对强权。 如果戴维不同意，那么可以退出，反正大把人在后面排队等候进场。 当初出钱又出力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人犹豫，但现在是分蛋糕的时候，想必没有人会拒绝。 戴维沉默良久，看向梅尔文基金，以及巨鳄调研的负责人，心中还有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举手道：“我反对！”
然而没人响应，包括同一阵营梅尔文的琼斯，以及巨鳄调研的布拉姆。 三大银行的态度很明显，他们支持巴尔克邀请郑耀阳加入，就算是四对三也没有胜算，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他们也相信，巴尔克不会为了郑耀阳毁掉自己多年经营的信誉。 不妨先让子弹飞一飞，看看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再决定要不要闹事。 “我同意！”
巴尔克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话音刚刚落下，齐刷刷举起六只手臂。 六对一，高票获胜。 他看向郑耀阳一眼，似乎在说，加入他们，以后这个位置就是为他而留。 郑耀阳礼貌性露出笑容，只是平静的外表下，心中却没有那么平静。 他不知道巴尔克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换回如今强势主宰的地位。 但这一幕确实给他留下了的印象，他相信多年以后，仍会清楚记得。 世界的金融中心华尔街，有这么一个人，拥有无与伦比的权力，决定世界第二发达国家的经济存亡。 几乎一面倒的优势，也让争论失去意义，接下来的会议进行得格外顺利。 郑耀阳所代表的巴伦基金，中标18亿美元，占据总基金的1.8%份额。 SAS资本132亿美元，占据14.2%份额，小摩高盛花旗三大银行共占据51%，老虎巨鳄梅尔文三家各11%。 看到中签结果，郑耀阳皱着眉头，陷入深深地思索，也感到一丝忌惮。 巴尔克比他想象得难缠，不仅是一个出色的金融家，也非常洞悉人性。 因为通过现在的从持有比例，以及众人的神色反应来看，郑耀阳他们持有的1.8%，大概是从SAS资本分出来。 巴尔克是可以提前说明情况，那样就不会引起争论，但他没有这么做。 反而通过这种特殊方式，证明自己的强势，保证了自己权威，同时也不失公平，让每个人都分到满意的份额。 一个真正难缠的对手， 被他欣赏，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高达千亿美元的认购基金，过程却比想象中的要迅速，毕竟所有人都有备而来，陆续缴纳资金，仅用一个上午。 临近午餐时段，郑耀阳婉拒戴维的热情邀请，带领团队离开了纽交所。 他很不想承认，但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打上了巴尔克的标签。 为了利益着想，郑耀阳就不能跟反对巴尔克阵营的人走太近。 结束认购，缴纳资金，也代表郑耀阳的纽约之旅，暂时告一段落。 接下来只需等待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各凭本事，是走还是留。 郑耀阳突然对巴尔克产生好奇，询问韦德：“老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韦德问：“谁？”
郑耀阳问道：“巴尔克，我看你们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
韦德沉默良久，郑耀阳也不着急，两人进入咖啡厅，安静地等待下文。 过了一会，韦德缓缓说出，他们两人曾经是高中，以及大学时期的校友。 那个时候巴尔克家里非常穷，为了读书他甚至跟家里人闹翻，韦德家庭条件还算是比较好，所以经常请他吃饭。 一来二去，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只是大学毕业，渐渐断了联系。 因为那个时候，通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相隔两地，只能依靠写信。 听闻巴尔克去往英国伦敦留学，似乎通过某种关系，进入罗斯柴尔德家族担任某个重要子弟的管家。 等到十五年前，韦德再见巴尔克，他已经成功脱离罗斯柴尔德家族，在华尔街成立如今的SAS资本。 韦德顿了顿，突然问道：“你应该有见过史蒂夫·科恩吧？”
郑耀阳点头，在东京的时候，史蒂夫经常骚扰大刘，打探情报。 韦德说：“曾经他也像你一样，是我的学生，是我把他带进SAS资本。”
似乎看出郑耀阳的疑惑，韦德说：“当年巴尔克回到华尔街，成立金融机构，第一个邀请的人就是我。”
“只是后来因为某件事，我从SAS资本离职，去到三一高校担任老师，而这一当就是十年。”
韦德不想谈论当初为什么会离职，郑耀阳也没多问，但他更好奇巴尔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十几年前就在华尔街纵横，现在还成为影子政府的核心人物。 郑耀阳想要调查他的资料太难，就算有也是寥寥几笔，主要都是关于SAS资本发展过程。 韦德脸色不好看，郑重嘱咐：“他是个冷血无情的野心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别跟他走太近，对你没好处。”
郑耀阳点头，但也不以为然。 毕竟古往今来的成大事者，只要有利可图，与虎谋皮也未尝不可。 韦德不禁叹息一声，这些年的老师生涯，让他渐渐明白一个道理。 但凡有出息的学生，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更不会盲目听从别人的安排。 他警告过，听不听在郑耀阳自己。 郑耀阳这么年轻拥有如今的成就，未来的高度绝对不会比巴尔克差。 两人聊了一会，韦德渐渐聊起生活琐事：“华夏的春节好像快到了，你今年是留在纽约，还是回香江？”
郑耀阳想了想说：“应该过几天就回去，等到四月份再过来。”
1月20日，寰宇集团会举行第二届年会，他也会宣布退居二线的消息，将集团大权交给周晓琳。 所以今年一定要回去。 韦德忍不住说道：“这次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感觉很对不起你。”
“老师千万不要这么想，我希望你未来三个月，可以帮我在这里盯着。”
郑耀阳郑重地道：“香江跟纽约两地距离毕竟太远，而且在这里我信任的人，也只有老师你。”
韦德苦笑：“佐安，你这么说，让我感觉压力很大啊。”
郑耀阳揽着他的肩膀，笑道：“你以前不是常说，有压力才有动力。”
韦德失笑，也无话可说，只能用行动证明，他没有辜负郑耀阳的信任。 郑耀阳笑笑也不做声，信任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虽然他不在纽约，但后续会安排人手，监督韦德的行动。 面对18亿美元的巨款，假如只是靠着信任维持，容易活成笑话。 接下来的几天，郑耀阳陪着艾米游山玩水，适时地提出回去的计划。 艾米沉默良久，她知道郑耀阳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同时也大忙人。 注定两人，无法像无数普通男女朋友一样长久相伴。 而且他们只相处了一个多星期，艾米对郑耀阳的感情，其实是崇拜，多过爱意，也没有表现得过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