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在说话的同时,双眼也一直留意着现场动态。当他发现在自己话音落地以后,有一批人还是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立刻就做出了指示。紧接着,数百名潜伏在人群中的黑卫出现,来到那些有所异动的人面前,神情冰冷的注视着对方,不让他们有任何动作。这些人,都是吕儒晦派来,目地就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但这个未然,还是发生了!而且,是在一个连吕儒晦都没料想到的方向当中发生。根本不给楚恒任何争辩的机会,赵瑾再度摆动手臂,陈卓在两名黑卫的保护下,被带了上来。“王爷可还认为此人?”
此刻的苍山,因吕儒晦特意派人造势宣传,外加长安城内的百姓都向着看热闹,所以早已人满为患。光是这山头的祭坛附近,就围拢了过万的百姓。而赵瑾要的,正是在这数万百姓的明前,公审楚恒!之所以这么做,目地就是要让楚恒身败名裂,将他此前通过早朝、檄文、乃至如今作秀所获得的名望,连本带利的一起吐出来。唯有如此,才能在大义之上,彻底打压掉吕儒晦、楚恒等人,破坏他们苦心谋划出来的各种布置。对此,赵瑾心知肚明,楚恒也同样十分清楚。所以当他看到那个似成相识的陈卓以后,整个人都变的不好了。略作思索,一幕幕的画面浮现在脑海当中,当楚恒想起这陈卓是何人以后,更是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底板。往昔种种,犹如镜花水月,组成了一幕幕的画面,出现在楚恒的眼中。他记得,自己去看望衡山王的时候,这个太医就在现场。自己当初让他离开的时候,这个太医虽不愿,但也没多做坚持。从那以后,楚恒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太医,甚至已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彻底忘记。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赵瑾竟然会将这个太医领来!这是不是意味着……当初,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偷听、偷看到了什么?想到这里,楚恒额头上的汗水更是犹如泉涌。陈卓默默的看着那周身颤抖不止,眼中喷火,好似随时都能扑上来将自己掐死在当场的楚恒,不言不语。赵瑾冷笑了一声,上前说道:“陈卓,乃当今太医府太医,最擅长的便是治疗惊悸等症状,当初衡山王犯错,被太上皇责罚,受惊过度,太上皇便派遣陈卓为衡山王诊治。”
简单的两句话,先是介绍出了陈卓的身份,让周围的吃瓜群众大概知晓了一个事情的起因,也证实了身为太医的陈卓,在接下来所言的话中可信程度。而当那些吃瓜群众听到赵瑾的介绍之后,顿时双眼放光,便的愈发激动。众人心中皆隐隐有所预感。今天这涉及到皇室的大瓜,貌似当真包熟!待众人消化了这个信息之后,赵瑾这才继续说道:“陈太医,现在就请你将当初所看到的一切,都如实告知给大家吧。”
陈卓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恐惧,心一横,咬牙说道:“那一日,本官奉太上皇之命,为衡山王治疗。”
“其实,衡山王的病症并不算严重,只要经过短暂的调养之后,很快就能得以康复。”
“本官刚刚给衡山王诊治完毕,正打算下方抓药的时候,吕王突然来了。”
说道这里,陈卓小心的看了一眼楚恒,确认他无法扑过来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当时吕王说,他与衡山王虽非一母同生,但也情同手足,听闻衡山王病重,这才特来探望。”
“虽然衡山王在那个情况下并不适合见人,但吕王身份最贵,本官不敢阻拦,再加上吕王的态度十分强硬,所以本官便让他进去了。”
“在吕王进去以后,他却突然下令,让本官离去,说是与衡山王要说一些兄弟之间的贴心话,并且还遣散了殿内的所有宦官、宫女。”
说道这里,陈卓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脸色也变的苍白了起来。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调整了半天以后,这才说道:“考虑到衡山王的病情,再加上职责所在,本官犹豫再三,终究没敢离去,而是折返了回来。”
“可就当本官走到门外,打算推门而入的时候,却听到屋内的吕王正对衡山王说,他才应该是那个被皇后娘娘收为养子,成为未来大夏储君,继承帝统的人选,结果这一切,都被懦弱的衡山王给夺走,他不甘心!”
“他还说,衡山王就是一个废物,根本就没有用,不如将这个位置让给自己……”当陈卓说道这里的时候,周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大家都清楚,事情即将到达最为关键的那个时候,而这个隐藏了一年的事实真相,也将再次被公布出来!身为当事人,楚恒对此事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当他见陈卓能说出这一番话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身前黑卫的阻拦,楚恒大步上前,神色狰狞的怒吼道:“陈卓!本王乃大夏上王,你若敢冤枉本王,九族都不够砍的!有些话,你想清楚了再说!”
陈卓一个激灵,但却并未后退分毫,反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楚恒,毫不退让。见到这一幕,楚恒的心顿时一沉。他预感到,今天的事情怕是难以善了,但他更加困惑的是,吕儒晦安排的人都在哪里?到了这种要命的时候,那些人为何还不赶紧出来帮他。难不成,这是真的想看他死,将他当做了弃子不成?有了这种念头,楚恒的心是一沉再沉。他清楚。若是自己无法渡过这一关,那别说是梦寐以求的皇位。就是能否安然的离开这苍山,怕都在两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