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看到的人影,正是霍龙!除了霍龙之外。淳于越、百里奕,甚至是郑知龙等一众凉宫派系的官员鱼贯而入。对比他们这些文官集团的成员,凉宫派系的官员显得少了许多,且无论是年龄,还是在身份地位上,都相差甚远。不过这一切,在霍龙、淳于越这一文一武的带领下,却都被直接抹平。甚至,许多文官派系的官员在见到淳于越之后,神色更是一紧。他们知道淳于越是楚逸招揽来的,在名义上也可算作是凉宫派系的一员,但因平时楚逸无论发表任何政见立场,他都从未表态,所以众人也只当他是一个吉祥物。可现在!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代表着天下文人的在世圣贤竟然与霍龙一并来到了这里,就足以表明他的政治立场。“太上皇,老臣来迟了。”
淳于越恭敬的对楚逸说道。“淳于大夫严重了。”
楚逸满意的点头说道:“淳于大夫能来,本皇已心满意足。”
“雨虽大,道路泥泞,但为人臣者,岂能不来?”
淳于越淡淡的说了几句,然后用那苍老的目光看向了分立拱桥左右的官员,基本上没人敢与他对视。环顾左右,淳于越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够,里面充满了一股苍老、年迈的虚弱,不过却让人听的十分清楚。“诸位皆寒窗苦读数十载,方才得以报效国家,能走到这一步、站在这里的,相信都不容易。”
“而老夫也确信,在你们年轻之时,必是意气风发,励志要为国为民,做一个名留青史的好官。”
“可如今,你们却已走到了这一步。”
说着,淳于越惋惜一般的长叹了声:“你们,当真可是想好,打算造反了吗?”
几句话,说的现场一片静悄悄,没人敢回答淳于越的话,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不过,带头的张元吉却是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谁都可以沉默,唯独他不能。咬了咬牙,张元吉硬着头皮说道:“大夫,我等并非造反,而是……”“老夫没问你。”
淳于越淡淡的一语,将话还没说完的张元吉脸直接怼成了猪肝色。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从谁都是慈眉善目的淳于越,会唯独对他这么冰冷。而就在这时,淳于越主动解开了他心中疑惑。“他们,都还有得救,但你没有,因为你是这些人当中的主谋之一!”
说了一句,淳于越不再理会张元吉那难看的脸色,再度看向拱桥上的官员,道:“老夫想问一问诸位。”
“诸位,皆为一世人杰,凡能力有所欠缺的,都没资格站在这里。”
“一路走来,诸位经历了这么多,遥想年少之时的春风得意,遥想你们心中的理想抱负,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如今,诸位为何会泥足深陷,来到这象征着我大夏威严的金銮殿外,逼宫造反?”
“诸位当真都想好,即便你们逼宫成功以后,就能实现你们的理想抱负了吗?”
“还是说,仅为一己私利,而枉顾国家大义、黎民百姓,忘记了你们的初心?”
大雨倾盆而下。哗哗的雨水声,不断拍击在青砖之上,从不停息。而淳于越的话混杂在雨水之间,却好似一道清流,洗淬人心肺。一番话说完,淳于越调整了一下,扭头对楚逸躬身拱手:“太上皇,老臣说完了。”
楚逸点了点头。他并不指望仅依靠淳于越这一番话,就能让这群家伙幡然悔悟。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政治立场上的问题,更关乎了他们的身家性命。既然站在了这里,就已代表着他们想好了一切,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想要后悔,根本没那个机会。让淳于越说一说,无非也就是成全一下这个老人对这些官员的惋惜之情罢了。真正决定彼此胜负的,还是要看双方手中谁的底牌更多,谁准备的更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