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龙不假思索的回道:“在辰时,老臣刚刚接到前线的战报。”
“目前犬戎四十五万大军兵分三路,团团包围居庸关,而居庸关则在死守,奈何犬戎人不计代价的狂攻,导致关内将士伤亡惨重,每天的求援信都如雪片般从前线发来。”
“至于辽东军,其已进入河北境内,不日便将抵达居庸关。”
“好!”
听到这个好消息,楚逸点了点头,转首看向董翳,说道:“董将军,你带辽东军十数载,对他们知之甚详。”
“现在,本皇问你一句实在话,辽东军抵达居庸关以后,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董翳面色沉重的回道:“回禀太上皇,以老臣之间,即便辽东军开赴到居庸关前线,其所能起到的作用怕也有限。”
一语说完,见楚逸面露以后,董翳识趣的解释道:“此皆因辽东军常年驻守在辽东、长白山一代,并无关隘险阻,习惯了在开阔的平原、山峦地带作战,整个部队的都是以轻装为主,走机动性的部队。”
“其虽灵活有余,但在正面作战能力上实则并不算强,如今更是依托观其城墙抵挡犬戎人,这些战士即便开赴到前线,最多也就是填补一下居庸关守军兵力不足的空缺,但却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身为一手带出辽东军的主帅,对这支军队,董翳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他先是对楚逸介绍了一下辽东军的劣势,然后继续开口:“不过,若是多股部队,行大规模集团性的战役,那么辽东军则可作为一支机动队,发挥其灵活的优势,进行短距离的本系作战。”
“怎奈,如今只是守关,辽东军却无太大的发挥余地。”
董翳的话,让楚逸表情凝重,却又无可奈何。这不能怪董翳,也不能怪辽东军。毕竟,每支军队都有其优点、缺点。若发挥出这支军队的长处,那么它可爆发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战力,可如果让他以缺点来面对敌人的强点,那战力最起码也要打个折扣。这时,霍龙插嘴道:“太上皇,老臣在来时,刚刚接到了燕王给出的回复公函。”
听到这话,楚逸精神一振,连忙道:“呈上来!”
赵月娥识趣的起身,从霍龙手中接过公函,然后转身交给楚逸。楚逸一把扯开了公函的封皮,展开里面的信笺,内容并不算多,不过寥寥数十字,且字迹极为潦草,显然书写这份公函的人,并没有因为它是要上呈给朝廷的就太过当回事,完全就是应付了事。紧紧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楚逸就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个大概。他冷笑着将公安拍在桌面上,沉声道:“燕王!好一个燕王啊!”
“给予本皇的回信里,全是推脱之词,说什么士兵久疏战阵,缺乏训练,且因河北遭灾,其地缺少粮辎重,无力驰援居庸关。”
“最可气的是,他竟然还说,因为此前的那场叛乱,他为了平息而损兵折将,现在还舔脸找本皇身手要钱,说是要补充卫所士兵。”
霍龙显然已看过这份公函,对楚逸的怒叱并不感觉意外,他说道:“燕王找理由推脱,必是料定了朝廷会不遗余力的保住居庸关,只要居庸关不失,那么燕地就无碍,他这是打算让朝廷举倾国之力,来住他守卫边疆!”
楚逸冷笑着说道:“他这是做梦!”
这一刻的楚逸,是真心厌恶透了这些所谓的藩王。按照当初分封之时的打算,燕王的任务,就是帮助朝廷来扼守边疆要害。可现在呢?朝廷面对强敌的狂攻,捉襟见肘,结果这个堂堂戍边的大夏燕王,竟摆出了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这还不够,他竟还打算趁机来要挟朝廷,让朝廷给他出钱出粮。可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藩王、或是藩王的继任者们,早已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他们现在所做的所有时间,都是考虑自身的利益,而不在乎国家大义。其一举一动皆只有一个行为准则,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削弱朝廷的实力,然后以此强化自身。当彼此实力天平彻底出现倾泻的那一刻,这些藩王就会亮出獠牙,取而代之。而在他们真正掌握江山社稷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考虑江山如何、黎民百姓如何的。尽管理智在告诉楚逸,这是双份身份地位不同,所造成的天然矛盾,但楚逸依旧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的邪火。“取笔墨来!”
听闻楚逸如此说,赵月娥不敢怠慢,连忙取来的笔墨。待赵月娥研好了墨之后,楚逸提笔。“皇叔燕王,乃先皇手足,社稷之臂膀也!”
“河北苦寒,先皇对皇叔委以重任,皇叔一力镇压河北十数载,可见皇叔之功。”
“然,今我居庸关告急,纵皇叔有千难万难,亦不该枉顾社稷而重私利。”
“皇叔尊崇,享我大夏荣华,得百姓爱戴,朝廷对皇叔亦从无苛责,今至朝廷用皇叔之时,皇叔焉能回绝?”
若说前面这些话还比较客气,只是劝解、询问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话,楚逸则不再有任何保留。“本朝自太宗始至今,皇族皆以性命来保全国家涉及,从无任何一对外低头的皇族。”
“燕皇叔尚武,麾下披甲之士数十万,若不为朝廷所用,意欲何为?”
“届时,天下悠悠众口,文武百官之言,未免皇叔名声受损,还望皇叔三思。”
“若皇叔一意孤行,朝廷亦断然不会坐视不理,本皇必挥手中辘轳剑,以披荆斩棘之势,先除内患、再靖外敌!”
最后一个字手笔,楚逸将信笺交给霍龙,冷声道:“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将它交到燕王手中。”
霍龙接过信笺,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