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鸟雀初鸣,天边鱼肚泛白。楚逸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便已离开了吕倩那温暖的娇躯。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楚逸直奔凉宫正殿。虽说楚逸从未打算让自己当一个兢兢业业、勤勤勉勉的所谓明君,但眼下时局紧张,朝中官员严重不足,有些事他必须要亲力亲为。“太上皇,已要入秋了,晨露深重,您还是披上这件外套,免得受凉。”
赵月娥一如既往的关心着楚逸。楚逸点了点头,任由赵月娥将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扭头对她轻笑道:“你如此贴心,若有一天不在,本皇怕是都无法适应了。”
赵月娥俏脸微微一红,神色坚毅的说道:“奴婢会永远都陪伴在太上皇左右的。”
“这话说的到也没毛病。”
楚逸点了点头,认可道。一边向着正殿走去,楚逸一边问道:“今日本皇都有什么日程安排?”
赵月娥亦步亦趋的跟在楚逸身后,不假思索的答道:“到也没什么特殊安排,不过有几名大人想要求见太上皇您。”
“据奴婢所知,应该是新政落地,许多职务的调整比较大,导致一些地方过来的官员不适应当下工作,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因素,所以和长安各部里的几位大人产生了一些冲突。”
“听说,昨儿个一位从陈郡调过来的官员被任命于奉常府,其人酷爱吃大蒜,哪怕在值班的时候裤兜里也都揣着几头,随时随地都吃上两口。”
“不巧,被一位来此公办的御史台官员撞见了,那御史台官员嘲笑了他几句,两人当即就扭打起来,结果那御史台官员被揍的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这事说是闹的不小,那名御史台的官员还打算找您来告御状,现在好多人都在看笑话。”
“胡闹!”
楚逸冷哼了一声,怒斥道:“这些家伙将本皇的凉宫当成什么地方了?”
“本皇又不是他们的老妈子,一个个,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惹是生非?”
“告诉下去,但凡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本皇一概不见,让他们自己滚回去处理,处理不了就干脆把官府摘了,爱哪去哪去!”
赵月娥掩嘴轻笑,躬身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告诉他们。”
脚步才刚刚迈了两步,赵月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扭头对楚逸说道:“对了,太上皇,长安令郑知龙昨个夜里就已跪在凉宫大门外,说是要求见太上皇,不知您见是不见?”
楚逸闻言一愣,诧异道:“他昨夜就来跪着了?”
赵月娥点头道:“昨夜就已跪着了,当时有刺客的事情出现,后太上皇您就去休息了,所以奴婢就没去打扰您。”
楚逸说道:“让他进来。”
不消片刻的功夫,郑知龙便从殿外快步走来。一见到楚逸,郑知龙便连忙下跪,高呼道:“罪臣,郑知龙,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年,万年,万万年。”
楚逸看二两一眼跪在地上都晃晃悠悠的郑知龙,再加上他那苍白的脸色,确实是让人见是动容。不过,楚逸却并未给他任何的好脸色,只是淡漠的说道:“少跟本皇在这演戏,有事说事。”
郑知龙大惊,连忙道:“臣岂敢同太上皇演戏?臣这跪了一夜,腿疼的厉害,若有失态,还请太上皇恕罪啊!”
“大半夜的跑到凉宫门口来跪着,不是演戏还能是做什么?还有脸说自己腿疼?那不也是你自找的?”
“若要本皇来说,就应该将你这双腿给锯断,一劳永逸!”
楚逸说的十分不客气,不过话语间却并未有多少怒火,听出这一点的郑知龙心中顿感安稳。“臣自知罪该万死,不敢奢求太上皇原谅。”
不过在面上,郑知龙表现的依旧十分惶恐,态度陈恳无比。坐在椅子上,楚逸淡淡的说道:“万幸此次粮价按与你无关,否则本皇定要让人拧了你的脑袋。”
“可即便是如此,这件案子你也不能说与你全无关系,身为长安令,你同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点你认是不认?”
郑知龙低头道:“臣知错、认罪。”
“认就好!”
楚逸点头道:“既然你认,那本皇也就不废话了。”
“原本,你推广土豆一事做得非常不错,本皇亦打算给你挪挪位置,先挪到典客府下挂一虚职,待过上一段时间,便直接提拔为典客。”
“不过现在么……”瞪了郑知龙一样,楚逸继续道:“你竟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
“本皇虽不罚你,但你也别想再有升迁,此与推广土豆一事功过相抵,你服是不服?”
郑知龙有些沮丧的说道:“臣叩谢太上皇隆恩,臣服气。”
这一刻,郑知龙心头充满了懊悔。倘若他早知道,楚逸对自己有这种安排,他哪里还会顾及那些所谓同僚的感受?典客啊!现在谁不知道,典客张元吉高升御史大夫,典客府这位列九卿之一的实权部门亦随之空闲了下来。虽说楚逸在朝堂上有言,让张元吉、王阜二人举荐一人,但这也不过就是一个说辞。若楚逸当真有了属意的人选,无论是张元吉或是王阜,还能说出一个不字来?不过,丢了典客这一职位确实很可惜,但那毕竟也是将来的事情。对郑知龙而言,能把眼下这件事彻底揭过,那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的话语间依旧充满了感激涕零的味道。楚逸又瞪了他一眼,教训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在官场当中都有属于自己的规矩,这些本皇不是不知道。”
“你不愿意得罪人,又没胆子掺和到里面去,所以干脆就视而不见,以为这样就可以两边都不得罪。“但你想没想过?越是这种想要两边都讨好,才越容易让自己里外不是人!”
“本皇也不求你当什么圣贤,但你最起码要分清,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倘若再有下次,本皇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