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的脚步声在街道上传出老远,伴随着脚步声传出的还有从他破锣嗓子中吐出的呼吸。 随着他的脚步声从街头传到街尾,一些变得十分躁动的东西也安静了下来。 跨哒…… 沉重的脚步声猛然停滞。 抬有些佝偻的身子,一只手按住差点从头顶滑落的棒球帽,昏黄的眼球费力的看向面前有些独特的小院子。 目光从矮小的铁质栅栏门的缝隙中穿过,可以很清楚的在月光下看清院内的场景。 只是今晚的月亮……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清澈…… 小院的角落有着一个低矮的坟包,坟包前的墓碑处插着一块石头雕刻的墓碑,只是墓碑上的文字此时有些模糊不清,让人分辨不出当时的墓碑上到底记录了什么信息。 “这里……之前有人住的吗?”
苍老满是老年斑的手掌慢慢抬起,手中被握着的手电筒也随着手掌的抬起而扫向院落之内。 目光不断扫视其中的布置与场景。 院落内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布置,他也只是扫视了一眼后,便又悻悻转过身。 不知为何,他对这间院落有着一种莫名的厌恶…… 就像是你不愿意去摸一种你认为极为恶心的东西。 他也是。 面前的小院,就像是一个十分恶心的东西! 若是比喻…… 大概……就像是……一坨屎? 还是一大坨!房子那么大坨的! 没人会闲的没事去玩屎,除了某个会喊“嗨害嗨,来了嗷!”
的男人。 刚刚转过身,紧闭的房门便被人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手提黑色塑料袋的男人。 男人面容清秀,面容和善。 说不得俊美无比,但也算是在芸芸众生中上等的面容,就如同各位一样。 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气质。 看起来都有种十分和煦的感觉。 如春风拂面,让人看上一眼都感觉倍感温柔。 男人在看到巡逻员后神色一愣脸上带着些疑惑。 不过只是瞬间,男人脸上的神色便恢复了正常,熟练的打开铁质栅栏门,手中的垃圾袋被放在了门外。 等做好一切后男人刚打算回屋,抬起头却发现门外身形佝偻的老人依旧站在院外,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 “你……是要帮我把垃圾收走吗?”
孤乐有些不确信的挠了挠头,随手提起丢在门外的垃圾袋,递到了老者手中。 紧接着便锁好了栅栏门,一步一回头的看向老者。 边回头,边对老者道谢。 “谢谢昂!”
啪嗒—— 防盗门被再次关闭,剩下老者呆呆愣在原地。 手中除了手电筒,这次还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垃圾袋…… “……” 现在新住户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还是这人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误入到怪谈集里的普通人? 在这里生活的普通人也不少,只是大多活不了很久。 当然,一切皆有例外。 一些在此生活一段时间的人类,在了解这里的情况后便有了生存的经验。 在知道出不去后甚至开始融入这个区域,并拥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 只是……面前这人好像也过于愣头青了…… 不仅没有任何自觉,还把垃圾袋丢给自己! 难道自己就这么像收垃圾的?! 手中提着的垃圾袋因为无从发泄的怒火被攥的褶皱无比。 但碍于怪谈集中“规则”的束缚,他终究还是将垃圾袋默默提好。 费力的抬起头,昏黄的眼球已经带起了几道血丝。 眼球死死盯着亮起灯的二楼,随后带着无从发泄的怒气愤愤离去!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房子这么大坨的奥利给中,会走出一个人类?! 并且还给自己添这么大的堵! 真踏娘晦气! 走到垃圾箱旁,抬手将垃圾袋丢入昏暗路灯下的大型垃圾箱内。 垃圾袋刚刚飞到垃圾箱上方,黝黑的洞口便钻出一只畸形扭曲的巨型头颅! 巨型头颅明显比垃圾箱口要大,以至于它的脑袋被垃圾箱的口子挤压的如同一个气球一样…… 每次开合都会连带着周围的皮肉一起拉伸,随后收紧。 巨大的脑袋在吃完丢入口中的垃圾后,有些意犹未尽的转头看向刚走出没多远的老者。 老者仿佛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 脚步缓慢挪移,脑袋也十分僵硬的侧过,发出僵硬的咔吧脆响。 昏黄掺杂血丝的眼珠在它的脑壳上不断打量,手里的手电筒也慢慢抬起,缓慢晃向垃圾箱…… 感受到手电筒传来的威胁,垃圾箱中的存在立马便钻了回去! 即便它的脑袋被挤压到变形,它依旧十分卖力的向垃圾箱中收缩! 就好像一只努力缩头的乌龟。 “给你垃圾吃就不错了。 难道你还想吃掉我?”
老者慢步走到垃圾箱前,心中的无名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一个连居住权都没有的低级怪谈,也想袭击我?!”
老者干枯的手掌伸进垃圾箱,随后一把拽出一撮干枯杂乱的黑色毛发! 而毛发另一端,还带着大片皮肉血液! 就像是连带着毛囊与皮肤一起撕下! 垃圾箱中的存在好似被搞得疼痛难堪,不断传出嘶哑的低吼声! “杂碎!给我闭声!”
佝偻的身体中爆发出一阵令人灵魂颤栗的力量。 躲藏在垃圾箱中的存在在这声低沉的怒吼声中尽量压低了自己痛苦的哀嚎,生怕惹怒垃圾箱外的存在! 愤怒的将手中的毛发丢入垃圾箱,老者好似不解气似的拿起手电筒往垃圾箱中不断来回晃荡! 只是他在将光芒挪至垃圾桶中时,十分贴心的调低了档位。 不过即使这样,也依旧搞得里面的怪谈哀嚎连连! 但在他的淫威下又不得不压低声音! 发泄完怒火后,老者这才愤愤的合上了垃圾箱的盖子,走之前还不忘吐一口浓痰! “小杂碎……” 老者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垃圾箱中嘶哑的低吼。 此时的垃圾箱内。 一个已经被烧的不成形状的黑炭身体在不断起伏,巨大的脑袋上有一个被撕裂的伤口,里面还露着黄白色的豆腐脑。 他的身体已经看不出形状。 表皮组织已经被烧成黑炭,即便没有烧焦的,也完全粘连在了一起,就像一片被烤糊的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