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王叔安排个时间吧,我来通知我爸妈,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正好趁机聚一聚。”
李牧听王胜群的口音,就知道他想让自己与王金瓶赶紧把婚事订下来。 但他与王金瓶相识毕竟太短,这还没几天呢,就要订婚了,不但李牧自己觉得有点快,怕是王金瓶也会觉得太快了,不如缓一缓为好。 怎么也得提前跟王金瓶商议下,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太过突然,反倒弄巧成拙。 便是李牧自己也觉得日程太快,这要是订婚了,下一步就是结婚,一结婚,就要生小孩,这特么一环接一环,以后在想要出去浪,可就没时间了……也不对,他在现代社会没法到处浪,但在大殷朝所在的世界,却没有这个顾虑。 从这方面来说,早点订婚倒也没什么坏处。 只要订了婚,自己父母爷爷他们也会松一口气,不至于天天催婚了,自己也少了一桩心事。 他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孝顺之人,家里老人天天催婚,他自己也有很大的压力,一天不结婚,就觉得一天对不起家里的老人。 感觉只有自己结婚生子了,让父母抱上孙子孙女了,才是真的尽了孝心,自己心里这道坎才算真正能够过的去。 “行啊,等我这几天忙完画院的事情,让金瓶妈和你妈妈她们两个商量。”
王胜群将李牧送到门口,笑道:“李牧,我只有金瓶这一个女儿,你以后不要负她。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爱她了,觉得两人在一起没意思了,我希望你依旧不要抛弃她,最好多生几个孩子,日后她老了,也有人照顾她……” 他说了几句,自己也觉得矫情,自失的笑了笑,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李牧站在门口,看着王胜群关上房门,怔然片刻,方才走下楼梯。 王胜群可能以前有不少风流韵事,品德败坏,但现在老了,对自家的闺女也确实十分宠爱,刚才跟李牧说的话,确然是发自肺腑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好。 返回住处之后,李牧将王胜群的画作放在书房里,到了次日,便想找一家装裱店里去装裱一下,于是吃完早点,便向附近溜达了过去。 他的别墅在明泉湖畔,而在明泉湖附近就有一条古玩街,李牧的青铜小钟就是在这条街上买的。 此时顺着湖畔缓缓前行,再次来到古玩街上,相比上次前来,心态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早上的摆摊的很少,很多小店也都没有开门,便是装裱店也都关着门,竟然没有一家开门营业的。 “卧槽,这一行工作这么清闲吗?这都九点多了,竟然还不开门营业!”
李牧不懂古玩行的规矩,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工作状态,没想到自己都刻意来晚了一点,这些店铺竟然还没开门营业。 他在这古玩街上溜达了几圈,找人装裱书画的心思便淡了:“妈的,干脆老子自己装裱算了!”
他如今修行提升了不少,炼器手法高明,小傀儡术也修行到了极高深的境界,以修真手法来装裱字画,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只会装裱的更好。 当下不再想装裱的事情,转身向家中走去,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明泉湖畔。 文城明泉湖面积不小,正常人如果想要绕湖一周,起码得小半天时间,湖畔有竹林,有小山,有寺庙,有道观,还有不少景点,李牧闲来无事,便缓缓迈步,沿途欣赏美景。 他在大殷朝随时都要与人搏命,而在现代社会,才能真正的放松一下。 刚到明泉湖畔,就听到不远处一座小山中传来一声爆喝,随后一名男子从山后踉跄转了出来,跑了几步,扶着一株大树,哇哇吐血。 他看到李牧张横后,吃了一惊,勉力将吐出的鲜血咽了下去,神情委顿的贴在树干上,胸口不住起伏。 李牧看了他一眼:“要不要我报警?”
吐血男子微微摇头:“谢谢,我没事。”
李牧挑了挑眉毛:“真没事?”
吐血男子还要说话,从他后面又走出来一名白须老者,这老者身材瘦小,面黄肌瘦,看着吐血男子不住冷笑:“阿明,你不是说世界变了吗?竟敢欺师灭祖,连师叔都敢打,我还当你有多大本事,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吐血男子脸色涨的通红,恨恨的看来瘦小老人一眼,擦了擦嘴角血迹,捂着胸口,缓缓离去。 待到吐血男子走远了,干瘦老者发出一声闷哼,鼻子里喷出两道血箭,身子不住发颤,他勉强扶住一株柳树,对李牧笑道:“小兄弟,麻烦你过来一下。”
李牧依言走了过去:“你还好吧?”
老人打量了李牧几眼,看到李牧头上发髻上插着的红色小剑,轻笑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小兄弟,你也是练武的吧?”
李牧扶着他在旁边的是登上坐下:“我对武功也算是略知一二。”
老人点头道:“看你身形气度,就不是一般人,与我算是同道。”
他胸口不住起伏,从兜里摸出一个纸条:“劳烦您给这个号码打个电话。”
这纸条上写了一个手机号,李牧拿出手机,将这号码拨通,随后把手机递给老人:“有什么话,你们自己聊。”
老人对李牧点了点头,接过手机:“喂,大师兄,我,三蜻蜓啊!我给你讲,你那个孽徒,我替你教训了一顿,放心,我没打死他,但也下了重手,每个三五年,他休想跟人动手。我啊,我没事,暂时死不了!”
他拿着手机通话时,鼻孔里不住有鲜血冒出,声音变得有点低沉起来:“我现在明泉湖黑虎山旁边,我现在脱力了,你找几个人过来一下,把我抬回去得了。”
他还要再说什么时,忽然咳嗽起来,随后开始吐血。 李牧叹了口气,将手机拿了过来:“那个,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们还是赶快过来一下,这老头快不行了,一个劲儿的喷血。”
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声音:“这位朋友,麻烦您先别着急离开,我现在就去找您,您先帮我们看好他,您放心,不让您白忙活,只要您照看好他,我给您一万幸苦费!”
李牧笑了笑:“这么多啊?行啊,我等你们过来。”
他挂了电话,看向还在吐血的老人:“你这师兄可以啊,出手听阔绰的。”
老人神情委顿,胸膛急促起伏,献血依旧不住从嘴角流下,他对李牧裂嘴一笑,露出被鲜血浸染的血色牙齿:“我大师兄是咱们河东省的武协会长,名下有不少产业,一两万块钱,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事儿。”
李牧笑道:“那他怎么不说多给我点钱?哦,是了,他担心说多了,我反而不信,说少了的话,我又未必肯耽误自己的时间,有意思!你这师兄有点意思!”
他说到这里,脑中念头一闪,忽然想起先前自己曾在中山公园见到的一个老头来,好像当初那个老头就说他是什么古武协会的会长,好像叫做什么顾年庚。 李牧想到这里,问这老人:“你师兄是不是叫做顾年庚?”
老人一愣:“你认识他?”
李牧点头道:“有过一面之缘,他还说让我加入什么古武协会,被我拒绝了。”
老人笑道:“能被我师兄看重的人,肯定不差。”
他气息渐渐衰弱了下来,身子发软,向后倒去。 李牧叹了口气,屈指轻弹,一道剑气从指尖发出,打入老者膻中穴内,老人身子一震,俯身狂呕,吐出好大一滩黑血。 这黑血吐出之后,他精神竟然渐渐好了一点,抬头诧异的看向李牧。 李牧笑了笑:“好点没?”
老人看了李牧几眼,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这……刚才那是离体真气?”
李牧不答,起身道:“看来应该没大事了。”
他负手看向波光粼粼的明泉湖,叹了口气:“这才过了多久,你们只是有了一点气感,便觉得自己是超人了,就敢重手伤人。这特么要是全民都修真,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对面老人讪讪道:“要不是那小畜生欺师灭祖,非要抢我师兄的位置,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出手?况且我打伤了他,我伤的比他还重。”
李牧嘿嘿笑道:“人家只是抢会长的位置,又没有杀人,最多道德上有亏,但并不犯法。你倒好,因为这个就要重手杀人,真是有了点气感,就把自己当大侠了。老人家,杀人会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这老者吭哧吭哧了几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辩解,于是扭头看向明泉湖,不再说话。 李牧把他扶到湖边一个凉亭里,让他坐好:“你好好待着,一会儿人家来接你,就没我什么事了。”
老者一脸热切:“我叫冉秋波,小兄弟,你真的不考虑加入古武协会吗?你放心,你只要加入协会,我做主,肯定给你一个副会长的职务!就算是想当会长,也没什么,我师兄年迈,精力大不如从前,用不几年就要退位,这会长凭你的修为,简直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 李牧摇头道:“别!我可伺候不起你们这些大爷!有点本领就想以武犯禁,卧槽,你们得对现实有多么不满,才会做出这些脑残行为?练武都练傻了么?”
李海川之前与人比武,也从来没有存过杀人的心思,只是拳脚无眼,收不住手,才把人失手打死。 但他本意只是切磋武功,提升自己,并没有想过要人性命。 可面前这个老人就不同了,听他的语气,他是一开始就对他师侄动了杀心,只是没有能力杀死对方而已,用尽全力,才将对方打成重伤,自己伤的比人家还重。 “咳咳咳!”
听了李牧的话,冉秋波咳嗽了几声,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几辆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停在了李牧面前,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名身材高大的老人,这老人看向李牧,惊讶道:“李牧小兄弟?是你救了我师弟?”
李牧笑道:“顾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顾年庚道:“上次匆匆一面,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让我遗憾了好久。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你救了我师弟。”
他对李牧点了点头,来到冉秋波面前:“师弟,你现在怎么样?”
冉秋波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李牧:“本来我都快要死了,多亏了这个小哥,发出一道离体真气,疏散了我淤积的血脉,才撑到现在。”
顾年庚惊道:“是吗?”
他转头看向李牧:“李小弟,不知你师承何人?”
李牧道:“我是陶城人,家父李海川。”
顾年庚又是一惊:“你是李海川的儿子?”
当年李海川为了提升自己的本领,挑战天下民间高手,顾年庚当时正当壮年,名声极大,自然也是李海川挑战的对象。 他曾被李海川打趴过好几次,终生不敢踏入陶城半步,根本没脸在李海川面前摆自己武协会长的架子。 “怪不得这么厉害!”
顾年庚脸上神情变幻,苦笑道:“我们的修为都提升了不少,你们李一门子弟自然会更为厉害。李海川的资质悟性远超我们,家传功夫也十分厉害,嘿嘿,我还想拉你入协会,真是脑子进水了。”
此时后面车上下来几个人,将冉秋波抬到了大车上,直接向医院驶去。 顾年庚站在李牧面前,一脸感叹:“你父亲现在还好么?”
李牧笑道:“还不错,现在正琢磨着开武馆,殴打世界小朋友呢。”
顾年庚:“……” 他叹道:“他还是这么好斗啊?整个夏国传统武术的这帮人,基本上全都被他揍过,现在看样子,是要揍出国外了?不过,也就他有这个心气,换成我们就不行。我和几个朋友只想着推广国术,可从来没有像他这样,单纯的要揍人……” 他在李海川手下吃了大亏,对李海川的性格极为了解,跟李牧聊了一会儿后,拿出名片递给李牧:“有时间,见到你父亲,替我问一下,看他有没有兴趣来武协?他要是来的话,这协会的会长就是他的。”
李牧哑然失笑:“顾老先生,您觉得以我爸的脾气,他真的适合做武协协会的会长?”
顾年庚苦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武功高脾气爆的人,可以当打手,但绝对不适合当老大。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变化,有一种力量正在快速复苏,人心思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不是我这种稳重的老人,而是最能打,最有血性冲劲儿的会长,你父亲其实最合适。”
他有一句话其实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李海川还有李牧这么厉害的一个儿子,只要李海川当上了协会主席,真要是遇到什么状况,李牧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这才是他想要李海川接替他成为武协会长的主要原因。 一个能修炼到真气离体的年轻人,日后前途无量,有他站在武协后面,相信即便是遇到再大的风浪,李牧也未必不能摆平。 唯一可虑的是,冉秋波这个师弟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这李牧是不是真的能够真气离体救人,如果没看错,那李牧的修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坐镇武协,自然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