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二十？”
斯特林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现场众人，包括周建能在内，也都是类似的表情。 只是与其他人不一样，周建能觉得给的太多了，按照他的想法，顶多给个一成就可以了。 一个“破落户”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要不是看在大侄子的面子上，换做是他，他绝对当场掉头走人，电动汽车的技术早就成熟了，真不缺那点技术。 张昊赶紧解释道：“我们为了拿下比亞迪，总共准备了两千亿的收购资金，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四百亿，真的不少了。”
“我们手上有全套的卡车技术，想必你们也知道，现在重汽有多缺货？”
斯特林列举了自己的优势。 “斯特林，我也不瞒你，我们暂时不准备投资重汽项目。”
张昊摇了摇头。 斯特林十分惊讶：“为什么？”
“重汽竞争太激烈了，咱们不一定能竞争得过那些国企大厂，他们占据了主场优势，我不想跟他们硬碰硬。”
“怕什么？只要咱们的车卡性能更好，我相信上面不会公私不分的。再说了，生产私家车，一样有竞争。”
“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张昊组织了一下语言，抛出了自己的答案：“按照目前的形势分析，国企将会承担越来越重的责任，盈利不再是主要目的，甚至赚不赚钱都无所谓。 大家都知道，物流行业关乎国计民生，其重要性就不需要我多说了。 一旦那些国有车企把重心都放在了货车上，私家车就是咱们的机会，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投资重汽的原因。”
斯特林瞬间沉默了，他承认对方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让他就此放弃重汽项目，实在是办不到。 迎难而上是他的一贯作风。 更重要的是，投资重汽对他们公司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如果项目能成功，能大大增强他们在联邦的地位。 这是“法拉第”东山再起的关键。 他们是外来者，身上又没有多少资金，只有依靠官方的支持，他们才能重建“法拉第”，乃至于王者归来。 见自家老板沉默不语，副执行总裁詹姆斯赶紧补充道： “张董，我们公司除了重汽项目，另外在电池、芯片和自动驾驶等技术上，都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张昊笑着点点头：“作为联邦最大的车企，我当然不会怀疑贵方的研发能力，这些技术的价值是毋庸置疑的。”
收购这些技术是必要的，为了适应当前环境，也为了战胜其它竞争对手，他们需要对现有技术进行升级改造。 举个简单例子，严寒会严重降低电动汽车的续航里程，如果遇到极端天气，能不能开动都要打个问号。 除此之外，空调也是一个大麻烦。 一般空调太耗电了，如果能换一种供暖方式，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根据梦境里的记忆，石墨烯倒是一个不错的研究方向，等收购了比亞迪，可以让技术人员跟进一下。 这玩意儿用途广泛，前景无限。 “张董，这些技术的价值绝对不止区区四百亿，我希望能得到贵方的公平对待。”
斯特林面带希冀。 周建能当场反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联邦上个月刚通过了一份临时专利法，根据新规，以后任何人或者组织都无法垄断专利，专利的实际价值会大打折扣，四百亿已经是高价了。”
“斯特林，周总的话，也是我想说的，你们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看待当下发生的事，四百亿真的不少了。”
张昊紧跟着附和道。 斯特林不想轻易放弃，脑袋一转又想到了新方案：“张董，我建议你们干脆将我们'法拉第'一起收购得了，比亞迪负责私家车项目，法拉第负责重汽项目，两家公司独立运营，互不干涉。”
周建能立马心动了，不住地给大侄子使眼色，这个方案简直是两全其美。 要知道，眼下的法拉第公司，除了手上的专利技术，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收购它并不需要多花钱。 只可惜，张昊根本不为所动。 当场就拒绝了。 他是真的不想和那些国企大厂对着干，那可是关乎数百万人的铁饭碗，法拉第技术再牛，也很难破局。 万一连累到自己，那就更糟糕了。 总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是坚决反对的，甚至不惜放弃收购。 接下来，斯特林又抛出了两个相似的方案，可惜都没有成功。 张昊只想收购专利技术，并且把股份压得很死，其它的一概不接受，双方的诉求根本无法调和。 最终，饭局结束，双方不欢而散。 …… 返回路上，周建能主动安慰起了张昊，要不是大侄子紧咬经营权不放，这会儿已经把“法拉第”收入囊中了。 “小昊，鬼佬心思多，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咱们眼馋他们的技术专利，他们却想鸠占鹊巢，不合作是对的。”
认真说起来，周建能压根就没资格说这番话，他自己也不是啥好人，同样有着各种小心思。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张昊深深吐了一口烟。 法拉第公司是电动汽车行业的领头羊，市值一度是比亞迪的十多倍，如果能拿下那些专利技术，相当于给比亞迪插上了一双腾飞的翅膀。 周建能朝车窗外弹了弹烟灰：“要不咱们再等等看？他们留着技术专利也没用，迟早都要卖掉的。”
“恐怕有得等了，斯特林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张昊摇了摇头，随即忧心忡忡道：“通过这次会面，我现在反而有点担心汪传喜那边了。”
这些商界大佬，都不是易与之辈。 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周建能顿时心里一惊，赶紧将手上的烟头扔掉：“不会吧？他要是有这个能力，比亞迪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况且，周庚年也说了，汪传喜身体不好，即便真有心，也是无能为力。”
“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他们这些老江湖有没有留后手？”
张昊语重心长道。 周建能一脸烦躁地揉了揉额头： “咱们准备了这么多，难道要一无所获？如果收购失败，商会的那些人肯定会骂死咱们的。”
“做生意拿有百分百成功的？况且这次收购花不了多少钱，顶多就是浪费一些时间而已。”
张昊不以为意道。 周建能苦笑一声：“小昊，我提醒你一下，为了筹集资金，商会不少人都变卖了家产，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等到月底再说吧！也许是咱们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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