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斋结束之后,和尚们是要去做晚课的,我和申屠朗作为在小水寺修行的小和尚,肯定也要去。等晚课结束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寮房,准备休息。申屠朗的寮房在我隔壁,我们两个并不是睡在一个房间里。互相道了晚安之后,我们便各自回自己寮房里自己铺被子准备睡觉去了。等我躺下准备休息的时候,申屠寺的记忆,疯狂的从我的脑海中涌出。我猛地睁开眼睛,直接坐了起来,接着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该死,怎么会这样?”
就在我惊异于自己对这些记忆的深厚熟悉感时,屋外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她拿着灯笼,跪在门外,轻声用日语询问着,听声音应该是胖婶。“睡了。”
我用中文说了一句。、胖婶应了一句,应该是能听懂,接着她又用日语唠叨了几句,然后便起身走了。这家伙应该是过来查房的,毕竟我昨晚能跑下山去找自己母亲,今天晚上也是有可能的。屋外传来阵阵虫鸣声,我坐在被褥上,拄着下巴,疲惫的打着哈气。睡觉暂时我是不敢睡了,倘若那些从我脑海中涌现出的记忆将我本体自我迷失掉,那我永远就离不开这里了。虽然熬夜非常痛苦,但只要坚持一下,总是能扛过去的。就这样,我拄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黑暗。如果困得不行了,我就站起来,然后在房间里来回走圈。等觉得有些累的时候,我就重新坐下,然后拄着下巴,咬着自己的舌头,防止自己瞌睡过去。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夜已经非常深了,寮房外面的虫鸣声,此起彼伏,甚是悦耳。差不多是在凌晨两三点左右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寮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重,皮鞋踩在走廊的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小水寺的和尚们和居士们穿的都是布鞋,他们发不出这样的声音,更何况寺庙里有规矩,他们走路都很轻。我十分警觉的从瞌睡状态中打了一个机灵,接着悄悄的爬到门边。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到了我门外之后便停了下来,我仔细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本来十分混沌的大脑,此时已经变得清晰无比。过了一会,站在门外的那个人,将一把匕首从门缝插进来,然后将别门的一根木棍给切断了。他将拉门给稍微打开了一些,接着伸进来一根木管。紧接着,白色的烟雾从木管里面漂了出来。我见状立刻靠在门旁的角落里,屏住了呼吸。大约过了三分钟,屋外的人将门拉开一些,然后一把带着消音器的黑色手枪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当我看到这把手枪的时候,我直接瞪大了眼睛,心中惊异道:“有人要杀我!”
握着黑色手枪的手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子弹奔射而去,击中在我的被子上,发出轻微的噗嗤声。由于屋子里很黑,男人并未注意到,床褥很乱,而我早就不在那躺着了。男人将手枪收回,然后将拉门关上,接着站起来转身走了。当我听到那咯吱咯吱声逐渐远去的时候,我暗松了口气。好在,我没有睡觉,倘若我睡熟的话,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不过到底是谁要杀我,按道理来说,我这么一个小孩子,对别人应该造不成什么威胁才对。我正这样想着,脑海中突然回响起今天下午的时候,申屠朗跟我说过的那些话。他说过,神光和尚这一脉本来只是旁系,现在却以嫡系自居,而在国内的嫡系,是不承认他们这一脉的。难道说,是因为嫡系的正统性之争,国内的那些人想要杀我?想到这里,我心中略微有些诧异。若是因为这个原因,申屠朗作为这一代的男孩,他也应该被刺杀才对啊。可是,刚才那个杀手,只是给我下了迷药,然后开枪射杀了我,接着就离开了。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咯吱咯吱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听到这声音后,顿觉一阵头皮发麻。待到脚步声临近,杀手直接打开了拉门,他走进了屋子里,往被褥那边摸去。我趁着这个空当,直接冲出屋子,赤着脚在院子里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
杀手的反应很快,他立刻追了上来,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砰的一身响,子弹直接打在了廊柱上,我见状不敢再往前跑,立刻躲到了廊柱后,然后将娇小的身躯藏起来。杀手一步步往我这边走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刚才喊得不够大声,根本就没人听到我的呼救声。伴随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脏,因为紧张,跳动的更加厉害起来。现在我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想要跟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一个杀手打,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我打定主意,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闭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然后默默运转起身体内的精神能量。就在这时,乌云遮蔽了夜空,四周变得更暗了起来,紧接着,耀眼的闪电从空中划过,隆隆雷声响起。我将状态调整好之后,直接从廊柱后冲了出来,接着朝杀手扑去。杀手根本没有预料到我敢从廊柱后出来,而且直接朝他这边扑过来。闪电照亮了杀手,这是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他看着我的眸子中,满是惊骇。我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一拳砸在他的小腹上,接着掰断他的手腕,将手枪夺了过来。紧接着,我卸掉消音器,往后退了好几步,在拉开与杀手的距离之后,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了中年男人。这一切都是在精神能量的加持下才是完成的,耀眼的闪电照亮了四周,炸耳的雷声响起。中年男人刚想说什么,我扣动了扳机,子弹奔射而去,直接穿透了中年男人的额头。鲜血挥洒而出,他向后一仰,接着倒在了枯山水的沙子上。雨水从天空中倾倒而下,瞬间便将所有的一切给浇了个透彻。落下的雨水将杀手尸体上的鲜血冲淡开来,院子里的血腥味,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