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支撑点的入口。很快,入口被我的精神锁定,一阵失重的感觉袭来。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用木柴铺就起来的床上,四周都是暗黄色的黄土。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女孩,蹲在一个火堆旁,用一个黑漆漆的陶锅,不知道在熬煮着什么。我挣扎着坐起身来,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闷痛,接着一阵阵乱七八糟的记忆,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不用想,结界生物又一次将我的精神体拉入了三层世界。各种混乱的记忆,以及强烈的沉浸感,开始冲击我的自我意识。我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将自我意识与那些混乱的记忆区分开来。我在这个世界里的名字叫陈晨,有一个妹妹,名叫陈琳,应该就是蹲在陶锅旁的那个小女孩儿了。我们两个从小父母双亡,一起相依为命,活到了现在。我应该是在寻找食物的时候与人打了起来,是那个小姑娘把我背回来的。想着,我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守在黑色陶锅旁边的小女孩儿见状,立刻转头朝我这边看来。她随即站起身来,满脸关切之色地来到我身旁。“哥,你没事吧?”
我咳嗽了好一阵,这才停下来,看着她问道:“琳琳,你在熬煮什么呢?”
陈琳看着我道:“噢,老张头给的烟膏子,他说让我给你熬一些,喝下去,身上就不会那么痛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烟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多了肯定会上瘾的。”
陈琳看着我说道:“可是哥,你昨天晚上痛了一夜,那烟膏子应该有麻醉的效应,你喝一点应该是没事的。”
听陈琳说完,我果然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剧痛,好像是肋骨断了。陈琳见我难受的模样,立刻拿着一个破碗,盛了一些烟膏的水,然后给我送到了嘴边。我见状,深吸了一口气,也是没有拒绝,稍微吹了吹,然后便将烟膏的水全都喝了下去。喝完之后,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身上的疼痛感觉果然减少了不少。陈林看着我,满脸关切之色地问道:“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看向陈琳,点了点头,“已经没事儿了,辛苦你了。”
陈琳笑着说道:“哥,你只要没事就好,我辛不辛苦的,倒是无所谓。”
我看着她,因为那些繁杂的记忆,心里不禁涌上一股疼惜之情,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咕噜噜......陈琳的肚子叫了起来,她的脸颊泛起微红。我看着她,笑问道:“肚子饿了吧。”
陈琳点了点头,“哥,我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一直这样下去,我们还有机会走到沪市租界吗?”
我听陈琳这样说,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些记忆。我们的家乡,因为战乱,已经完全被炮火给摧毁掉了,现在那里是满目疮痍,饿殍满地。我和陈琳从一个外乡人的嘴里听说,在沪市租界,就算是收泔水,日子也过得非常的滋润。因为收来的泔水里,全都是鱼肉,稍微捡一些出来,就能把肚子填饱。再把那些泔水卖给周边郊区的养猪户,又能赚一笔钱。有不少人靠着这个法子,已经在沪市周边安家落户了。我和陈琳都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家里的土地已经不能耕种,唯一的出路也就是去沪市的租界区收泔水了。我看着陈琳说道:“一定要有信心,这里距离沪市租借区,已经不远了,等那些当兵的打完仗,我们就可以从战区穿过去了。”
陈琳闻言,目光坚定地看着我点了点头。从小到大,她都十分听我的话,毕竟长兄如父,我们的父母去世的太早了。我长出了一口气,从木柴搭建的床上下来,准备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陈琳见状,十分担心地看着我说道:“哥,你还是躺着好好的休息吧,等休息好了,你再出去,今天就让我出去找食物吧。”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出去找什么食物。那些饿极了的家伙看到你之后,恨不得把你扒光了扔到锅里去,然后用你填饱自己的肚子。我们一路过来,这样的事情,也没少见啊。”
陈琳见我这样说,眸子里闪过一抹恐惧之色,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我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她说道:“你好好在家呆着,我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搞点吃的回来。”
陈琳点了点头,转身回火堆旁蹲着去了。我走到门后,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耀眼的阳光,直接照射在我的眼睛上,让我有一种莫名的酸痛感。我让自己的视线,慢慢适应周围的亮度之后,朝着着四周看去。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破旧的村庄。这座村庄早就已经荒废掉了,不过前些日子,我们这些灾民来到了这里,大家各自占了栋空房子,便都住了下来。村子外面的泥土路上,蹲着不少瘦骨嶙峋的人。他们的目光呆滞,且没有任何的色彩。我顺着这泥土路,往村口走去,很快便来到了水井。只见水井旁倒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他现在已经只出气不进气了。周围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死死地盯着他,似乎等他咽气后,准备一拥而上,将他给瓜分掉。我看着眼前这个老头,相关的记忆从我的脑海中浮现而出。这个家伙就是给了陈琳烟膏子的老张头,从家乡那边过来的时候,我们兄妹俩遇到了他。一路而来,他倒是挺照顾我们的,告诉我们哪里有野菜,哪里有野果,哪些蘑菇可以吃,哪些蘑菇是有毒的。甚至于,他还教着我们分辨可以食用的树皮,以及那些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可以食用的观音土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