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日前你与唐公千金大婚,柴府未上门祝贺,这里是一支洛阳名匠制作的金钗,也算聊表心意。”
柴慎取出一梨花木盒打开,只见金钗做工精细,镶珠带玉,光泽明亮,即便不懂之人也知价格不菲。周扬倒也不客气,顺势接过。“多谢钜鹿郡公。”
“你这小娃娃倒丝毫不推脱啊?”
柴慎眉头轻挑。“柴公,您这样做,不就是希望我能回去好交差么?这份美意,我怎能拒绝呢?”
周扬轻笑道,目光意味深长。这老头,心眼不少呢?还跟自己兜圈子。“哈哈哈,小小年纪,这双眼睛却毒得很呢!”
“嘿嘿,我就当柴公是在夸我了,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慢着。”
“嗯?”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如何确定我就非收你的贺礼不可?”
柴慎的语气讳莫如深。要知道一旦追究下来,就凭那首诗,绝对是重罪。周扬何来信心胆敢如此铤而走险。“因为……岳父说柴公是个深明大义之人,看得清天下局势,理得了轻重缓急,自然眼界通透。”
周扬拿着赠礼转身退出。临走前,嘴角挂着捉摸不透的笑容。柴慎微微一愣,不禁感慨。这年轻人,不仅胆识过人,而且聪明绝顶。来日成就只怕不可限量。也难怪当日柴绍会输给他。即便不愿承认,可不得不说论能力,论心计,自己儿子都绝非对手!“唐公啊唐公,你良婿至此,确实让老友输的心服口服啊!”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如果自己真打算通报官府,上奏朝廷,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道门。这才是周扬敢剑走偏锋的底气!……柴府庭院。“姐夫,你可算出来了,柴公……所为何事?”
李世民见到周扬时立刻迎了上去。本想问柴慎是否为难他,但见周围尽是柴府之人,硬生生换了说辞。“哼!看他那样,定然是被柴伯父斥责了一番!”
李建成一副看好戏的嘴脸。难不成柴府对周扬还能以礼相待?扯呢!“周扬啊,不得不说,你确实很有胆量,居然敢来柴府,想必我爹定与你深谈了一番吧?”
柴绍说得委婉,语气中尽是嘲讽之意。周扬嘿嘿一笑。拿出梨花木盒。“那可不!哎,柴公还真是客气,本来我是来祝寿的,现在却送我东西,这多不好意思啊。”
“什么?!”
李建成和柴绍难以置信。他们都以为柴慎是担心人多嘴杂,所以不好发作,这才叫周扬单独前往书房。没成想竟是以礼相待?!“不可能,这肯定是你私藏在身上的物件,现在拿出来胡言乱语的!”
李建成连连摇头,笃定地否认。但柴绍看到梨花木盒当中的金钗时,却极为震惊。这是父亲原本打算留作送给妹妹成年贺礼的,如今却转赠给周扬。足以说明柴慎对他的重视和认同。但……怎么可能呢?明明当日父亲那般愤怒,现在态度却判若两人?!就连李世民都很意外。“姐夫,这是……”“柴公说了,之前我和秀宁成亲柴家没来,这金钗就当做表示。”
“这么说,柴伯父已经……”李世民喜上眉梢。礼轻,但情意重,如若未冰释前嫌,钜鹿郡公又怎会特赠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