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拜见唐公。”
萧锐进门后躬身行礼。当他抬头认出长孙无忌后,不由地一愣。“长孙兄?你怎么也在这儿?”
萧瑀和高士廉相互熟识,两家后辈自然也有交情。只是没想到会在太原碰上,而且还是唐公府。“萧侄儿,你千里迢迢赶来我唐公府,难不成也是为了寻找土口先生的?”
李渊轻笑道。他是文献独孤皇后的亲外甥,而萧瑀之妻乃文献独孤皇后娘家侄女。算起来,两家也是沾亲带故。“唐公怎知?”
萧锐大为震惊。这消息可是他父亲从姑母萧美娘那里探来的,就算如今洛阳已人尽皆知,但也不会这么快传到太原。“哈哈哈,长孙贤侄也是为此事而来的。”
李渊朗声笑道。“那唐公可有消息?”
两人异口同声。“这个嘛……”李渊轻捋胡须,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意味深长地笑道:“可就有些不巧了,土口先生想来现在已经进京参加武科举了吧?”
什么?!萧锐和长孙无忌目瞪口呆。土口先生,还参加武科举?“唐公莫非知道土口先生乃何许人也?”
长孙无忌隐隐听出弦外之音。“呵呵,连皇上都不知道,我又哪里清楚这位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啊。”
“那唐公何出此言呢?”
“土口先生佳作我也略知一二,听闻他才气过人,胸中有乾坤,如此远大志向,遇到武科举,想必不会视而不见吧。”
李渊笑呵呵地说道。目光中却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太原城外。周扬和李秀宁纵马并肩前行,气氛冰冷。从唐公府出来后,玉面悍妻便冷着一副脸,不曾说过半个字。这场景周扬本已习惯,可平日在府里,大不了不看便是。现在两人共同前往洛阳,还得朝夕相处。光想想,他就浑身不自在。真不知道老丈人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充愣。哪怕李秀宁能有那么一丢丢的好感,自己都有机会。但可能吗?周扬对此根本不报任何希望。他意兴阑珊地靠在白义的长颈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景色。李秀宁见状,冷声道:“坐好,歪七扭八,成何体统。”
周扬面无表情地侧过头。“它乐意,我也乐意,这你也要管?”
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马背,如同询问。白义立刻昂头嘶鸣两声,当做回应。“嘿嘿,看见没,人家都没意见。”
周扬咧嘴笑道。不愧是系统赠送的宝马,就是通人性,随时随地都挺自己。李秀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久处军中,她所见过的宝马良驹不是上千也有几百。可是却从未见过如白义这般聪明通灵性的。而且这马性子极烈,整个唐公府上下,甚至包括李秀宁都无法驾驭,唯独在周扬面前乖巧听话,温顺如羊。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也算长了见识。“如此良驹认你为主,真是可惜。”
李秀宁淡然道。周扬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有那么不堪?你去问问小舅子,李三,小玉,会说我半个不字?”
他知道唐公府众人对自己的非议,可压根不在乎。做人做事,但求问心无愧。而这三人平日都对自己不错,以己度人,周扬自然也待他们不薄,即便李三和小玉只是下人。“是么?我看你还少说了一个人吧。”
李秀宁意味深长。“嗯?老丈人?那还用说,他要真对我有意见还会招我上门?”
“难道不是那李姑娘?”
“她?她又不是唐公府的人。”
“可那李姑娘对你不是更加情深义重,先送香囊,如今知你前往东都赶考,还特赠玉佩,这番情义能是旁人相比的?”
李秀宁语气古怪,神色异样。周扬眨巴眼睛,歪着头瞧了半天。这话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忽然,他笑了。“你笑什么?”
李秀宁秀眉微蹙。“老婆,你吃醋了是吧?”
“吃醋?哼,我怎会吃你这不忠不义之人的醋!”
李秀宁被戳中心事,暗自惊慌,不由轻哼掩饰。“喂喂,说归说,干嘛搞人身攻击,我怎么就不忠不义了?”
周扬不忿道。这帽子扣得有点过分了。即便他不在意流言蜚语,但也不能这么污蔑自己吧。“背着我私收女子之礼,便是不忠,收了李姑娘之物,却又与她无交代,便是不义!”
“等会儿!”
周扬抬手打住。“朋友送礼,交情而已,李姑娘祝我金榜题名,我收下这份心意便是交代!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栽赃也得合情合理吧。”
“你!”
李秀宁眼见说不过,只能银牙紧咬,生着闷气。“强词夺理!送香囊是什么心意你还不懂吗?!你不仅不珍惜,还将香囊给我。”
“哦——!”
周扬恍然大悟。感情问题在这儿呢?他咧嘴调侃道:“还说没吃醋?这点小事记那么久?”
“没有!”
李秀宁嘴硬道。“你与旁人如何,跟我何干!”
话虽如此,可那香囊一直是她心头的一个结,虽然不大,但就是膈应得慌。“还狡辩,你看看你脸都红了,哦哦……将军老婆也会吃醋呢?该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周扬起哄道。“谁说的?不许看!”
李秀宁羞得惊慌失措,下意识伸手捂住俏脸。“逗你的,这也信?”
周扬纵马前行,朗声大笑。李秀宁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戏弄,顿时羞愤交加。这个纨绔子弟!卑鄙,无耻,下流!倒是周扬经过这段小插曲心情好了许多,他自然不会真觉得李秀宁在意自己。而是路上虽然没有乖巧妹子解闷,但也有个冷面老婆可以调侃,不至于太无聊。还是老丈人先见之明。果然年轻时是浪过的主儿!就是看得通透。二人前行片刻,路过一村落,只见村口塑着一老者木雕。不似三清,亦非神明。周奇勒马好奇打量,轻笑道:“这木雕有点意思啊,该不会是村里的村长吧?”
恰巧旁边一扛着锄头老叟经过,听闻正色道:“小兄弟,切勿胡言乱语,亵渎土口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