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碎石满地。叶天跟着苗怜一路向上,沿着陡峭的台阶朝着山顶进发。山势虽然陡峭,却无人驻守。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垒石平台,错落在山路的两旁,布置得井然有序,很有章法。一看就出自高人之手。“苗真他们躲起来了吗?”
眼见一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苗怜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紧张了起来。在她看来,苗真等人是万万不会离开苗寨的。上千名黑苗人忽然消失,一定藏在暗处。随时等待时机,出现围杀自己和叶天。一路上,叶天都沉静异常,仿佛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这份沉稳和自信,让苗怜心中的担忧微微消减。很快,叶天和苗怜登上了山顶,来到了一片人工开辟出的平台上。地面上满是石粉,到处都是刀劈斧凿的痕迹,四周全是青灰色的山石。连一片长草的石缝都没有。当年,苗寨的始祖带领族人,用了上百年的时间,将整座大山的山顶凿平,在陡峭的山顶上构建出了长老会的所在。这里,是苗寨真正的中心。一旦有外敌入侵,苗寨人可以聚拢在石山之上,依据险要的山势防守一切来敌。保全性命。高屋建瓴,居高临下。说的正是此处。“唉……”登上石阶,苗怜一眼就看到了巍峨山门里,矗立的几根木架子。木架子上,只有发皱的绳索在随风飘扬,但那被鲜血染红的木梁,却在诉说着被酷刑折磨的白苗人的惨烈过往。这里,正是苗真对白苗人行刑的地方。单是苗怜,就不止一次见到过,自己的族人被苗真绑在这木架子上。扒皮抽筋,折磨致死。“进去吧。”
看到苗怜眼中含泪,叶天平静开口,推开山门,朝前方的长老会大堂走去。四周根本没有人的气息,更没有人的踪影。仿佛真的人去楼空了一般。“小心。”
见叶天抬腿朝着长老会的大堂走去,苗怜赶忙拦住叶天,指着房门提醒。“这就是长老会的大堂,苗真他们,一定在里面。“未必。”
叶天轻轻摇头,猛然间上前,一脚踹向房门。轰!古旧而沉闷的木门,轰然大开,簌簌的灰尘落下,在叶天的面前形成了一片如同珠帘般的灰幕。灰幕后方,是一片开阔的院子,有假山阻隔视线。前方是一片青石板铺就的院墙。而后方,则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俨然,是个荷塘。“进去。”
看到开阔的院中依然毫无人迹,叶天迈步上前,走向假山。“恩!”
身后的苗怜低声应了一声,赶忙从腰后拿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跟上前来。目光紧张的望向四周和头顶。随时准备迎接可能出现的黑苗杀手的袭击。“还是没人。”
叶天绕过假山,来到一片静谧的池塘前。池塘里的水已经很浑浊了,荷叶破败,水草枯黄,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只要沿着池塘边不断渗出的小溪流,发出潺潺的流水声。如同奏鸣曲一般,在静谧的院子中回荡。给人一种诡异而疏离的感觉。“人都去哪儿了?这里少说也有三百多名黑苗驻守的,平日里人马出入不断才对啊。”
想到自己离开苗寨前,对于长老会的最后印象。苗怜一阵诧异。这黑苗人难道能凭空消失不成?如果他们离开了苗寨,除了西宁,他们又能去哪儿呢?“进去看看。”
扫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池塘,叶天再次将目光锁定在前方。绕过池塘,就是一个宽阔的大堂,堂门虚掩,簌簌的山风从内侧吹动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响声。还没到门口,叶天就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布满灰尘的地板。灰尘很薄,看样子有十天无人进入了。这个发现,让叶天没有犹豫,抬脚就走进了大堂。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错落有致,仿佛被人整理好的遗物一样。除了落满了灰尘外,什么痕迹都没有。仿佛真的是凭空消失一般。“这里可有密室?”
叶天踩着满是灰尘的地砖,进入大堂的最深处,轻轻推开后方的小门,眼前已经是一片厢房。显然,平日里这里是黑苗人生活起居的地方。和前方巍峨的大堂山门有天壤之别。看起来,并不算高档。“有!奶奶说,在厢房后面,有一座敬祖的小殿,小殿的祖宗牌位后面,就是一个密道。”
这里曾经就是苗怜生活的地方,对于里面的秘密,苗怜可谓如数家珍。只是那密道她也只是在外面看过,从未进去过。“走。”
叶天感应到四周再无活物,没有犹豫,当即上前。绕过弯弯折折的大片厢房后,终于来到了那座小殿前方。刚一进门,苗怜就直接惊呼了出来!“这个天杀的混蛋!”
看到原本错落有致的祖宗牌位,已然被人砸翻打碎,像一片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无人理会。苗怜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想要捡拾起地上的残片。却被叶天一把拦住。“上面有东西。”
叶天抓住苗怜的肩膀,示意苗怜朝着天花板看去。却见一个如同铁锅般大小的长腿蜘蛛,正瞪着六只黑漆漆的眼睛,盘亘在满是灰尘和血沫的天花板上。八条腿顶在天花板上,钳子般的大嘴,在空中开开合合。俨然是成了精了!“啊!”
看到这巨大的蜘蛛蛊虫,苗怜当即吓得面无血色,尖叫一声,飞快后退。而叶天则眉头一挑,钉在原地,死死的望着蜘蛛身后的蛛网团。团子鼓鼓胀胀,似乎有人的气息在。唰!仿佛瞬间发现了猎物,蜘蛛蛊虫陡然八足一撑,如同弹簧般陡然跃下,正对着叶天的脸颊扑来。嘶嘶的鸣响带着死亡般的气息在叶天的耳畔回荡。显然,这是一只吃人的蜘蛛蛊虫。嗖!眼见蜘蛛蛊虫飞跃而下,扑面而来,叶天双眼如冰,毫无波澜。手指一合,当空一甩。一道银白的气流,直冲蛊虫面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