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间办公室便是。”
陈玉琰朝他挥手致谢说:“噢,谢谢!七点半了,我这就过去。”
张晓斌转身注视着她说:“嗯,好的。待会儿回到我这里有事要忙的。”
陈玉琰朝他嗯了一声,忐忑不安地往前走去,忽然看见那张似曾相识的上岗照片。半信半疑地上前定睛细看,心里骤然绷紧,脸倏地绯红,心跳急剧加速,噗通噗通的声音连自己都听得异常真切。809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端端正正地贴着林珍宝的五寸彩色相片。“啊!竟然是他。”
陈玉琰顿感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循环,一只无形的可怖的巨掌揪住了她的心脏,使她浑身震慑,泪眼湿润。十几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林珍宝的音容笑貌,言行举止,生龙活虎般地呈现在眼前。人道是记忆会在时间中褪色,可是十几年过去了,有关林珍宝的点点滴滴,都是愈加的鲜明生动,镂心刻骨。几乎全部能忆起与他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说过的每一句话。正当沉浸在回想中,要到海洲市里参加安全生产,以及消防培训会议的林珍宝急匆匆地赶来,将近楼梯口,仿佛听到一种似曾熟悉的呜咽之声,顿时疑窦丛生。渐近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那里抽泣。他立刻明白啦,董事长秘书居然是他魂萦梦牵的心上人。陈玉琰顾自哽喑,没有发现他站在自己身后,当耳际飘来一声:“你是玉琰吧!”
即刻泪如雨下,慢慢地转过身来,泪眼婆娑地注视着她唯一牵挂的男人。林珍宝大吃一惊,十几年了,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年轻苗条,且皮肤比以前白净多啦,犹如十八岁的姑娘一般清纯,虽谈不上美丽动人,但也文雅端庄,浑身散发出知识女性特有的魅力。陈玉琰一见他拔腿就跑,林珍宝立刻追上去,拽住了她的手,瞬息间泪盈于睫,四目凝视欲哭难言。陈玉琰使出浑身力气挣脱他的手,逃也似地冲向前面左侧的楼梯,奔跑而下。唯恐有人上班撞见,跑到大门口,急忙拦住一辆出租车,一缕烟飞驰而去。林珍宝追赶着奔下楼,傻傻地站在大门里,直到司机催他去开会,才醒悟过来,回办公室取了东西,直奔海洲市安监局。他人坐在会议室里,魂却跑到陈玉琰那里去了,压根就听不进台上首领到底讲了些啥,更谈不上记了些什么,满脑子都是陈玉琰的影子。十几年前的往事一幕幕地在他脑海里盘旋,像放电影似地浮现出来,三天会议还未结束,人却病怏怏的了,失魂落魄地去请假,拿着资料袋匆匆忙忙地打的往家里赶。1997年1月4日晚上,林珍宝彻底失眠了,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依着床靠背则更不舒服。浑身燥热,坐立难安,无奈去阳台来回踱步,不时抬眼瞅瞅清冷的月光,沉思往事,不能自拔。身为海滨县教育局局长的妻子章媖煐,见他眉头纠结成一条线,眼神哀伤,忧思忡忡,接连问了许多遍为什么,可他均缄口不言。章媖煐以为他工作上有什么闪失,挨了海洲市安监局长的批评,心情不好,在旁顾自温存地安慰道:“老公,甭多想了,工作哪有一帆风顺的呀?再说,集团公司刚成立不久,万事开头难呐,某些配套设施跟不上去,落后也是暂时的,批评也是习以为常的事,别往心里去,大丈夫男子汉,想得开放得下,下一次迎头赶上便是喽。我给你煮了杯牛奶,快进来趁热喝下睡吧!”
林珍宝哪里听得见妻子的金玉良言啊!他的耳朵脑海五脏六腑全被陈玉琰塞得满满的嘞。章媖煐压根也没想到,十几年前的情人重现,掀起了他心中潜伏的波澜,如今心潮汹涌澎湃,阵阵浪花激荡着心岸。他预感到十多年的平静生活,再也无法平静了。陈玉琰回到租住的宿舍,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出路。自放弃在老家代课的职业后,这几年的跳槽着实不易。单身女人是非多,曲折多,委屈多,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留在城市给企业经理当助理,工资待遇不错,可是别有企图,性骚扰频频而至,一个个都是包藏祸心。她是一位洁身自好,独来独往的女子,虽然世上有风情万种,可她依然情有独钟。实在疲于搪塞敷衍,无力周旋于这群图谋不轨者,为了保持纯洁和尊严,她一次又一次地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