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媖煐反诘道:“不是有张晓斌吗?儿子要紧还是外人重要啊?你不在家,儿子睡不踏实,会影响明天的读书,你还在那里凑什么热闹呀?快点回来。”
林珍宝大声说:“张晓斌请假回家了,你不信可以过来察看。林星星一直都跟我睡的,今晚就劳驾你带一宿不行吗?”
林珍宝气鼓鼓地摁掉手机接听键。陈玉琰一直没开口,林珍宝好想撬开她的嘴巴,坐在床沿讲同桌共学时的故事,有些地方故意逗她问她,可她也三缄其口,听着听着疲乏地睡着了。林珍宝伏在床沿想心事,不知何时公布离婚之事,才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点。章媖煐一直想瞒着她的父母亲,屡次堵住了自己想说的念头,不知其意?若是某一天公开真相后,陈玉琰是选择嫁给自己,还是远走高飞,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是捉摸不透的。自己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是否会成为众矢之的呢?一连串的疑问,搅得他一夜没合眼,静静地看着她睡觉。六点一刻,陈玉琰醒过来了,睁大眼睛惊讶地瞪着林珍宝,心里扑嗵一跳,没想到他真的坐在这里过了一夜。陈玉琰缓缓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拍打着林珍宝的手背,默默地注视着他红肿的眼睛。林珍宝激动地拽住她的双手,迎住她温柔的目光,交换着彼此心领神会的眼神。林珍宝温和地说:“玉琰,我把早点买来了,放在外间桌上,你起来吃吧!上午要开董事会,商量汕江省城分公司扩建动工的事情,我想早点去上班,你自己好好保重喔。”
陈玉琰瞅着他点了点头,依然没开口。上午会议结束后,张晓斌拦住林珍宝焦急地问:“林副董事长,和好如初了吗?”
林珍宝眉头紧蹙,压低声音摇摇头说:“玉琰还是不愿开口跟我说话,哎呀!我这一次伤她太重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愿给我做和事佬吗?”
张晓斌欣喜地说:“没问题,若是和好了,你拿什么来感谢我呀?”
林珍宝诚恳地说:“致谢的方法任你选择,只要我能办得到的。”
张晓斌紧张激动地问:“如果你升职为董事长,付俊浩任总经理,那我要求提拔当副经理,你能满足我吗?”
林珍宝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都要经过公开选拔考试,且要董事会投票通过,我没办法满口答应你,请你原谅我的无能为力。再说,我自己也勿晓得是升还是降呢?帮你提名也许还行,你不用提醒我,我也心知肚明的。你替我排忧解难,我会以不同方式答谢你的。晚上我请你吃饭,肯赏脸吗?”
张晓斌脸色一沉,冷漠地说:“不麻烦了,我家里还有事呢。”
下午临近下班,林珍宝便急切地去付俊浩办公室找陈玉琰。员工祝小高说:“林副董事长,你好!我刚刚瞅见陈玉琰坐张晓斌的摩托车走啦。”
林珍宝又急忙追出去,街上不见他俩的身影,追到宿舍,也不见陈玉琰的踪影。该吃晚饭了,林珍宝神情沮丧地踱进芳芳快餐店。抬头瞥见张晓斌和陈玉琰轻言细语,说说笑笑的在吃饭,头不时地碰撞在一起的。林珍宝闷声不响地走过去,张晓斌忙招呼道:“哇,你好!什么时候进来的,快坐下来一块儿吃饭吧!”
林珍宝加入后,空气骤然凝重。两个男人喝闷酒,陈玉琰一言不发,愁眉深锁,神情黯然落寞,提前回了宿舍。陈玉琰正在卫生间沐浴,猛听见有人开门进来,陈玉琰吓得飒飒发抖,围上浴巾大声斥问:“谁?”
“玉琰,是我,珍宝。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陈玉琰盛怒道:“你哪来的钥匙,胆敢擅自闯进来。”
林珍宝谦恭地说:“对不起,我忘了先给你打个电话。钥匙是物业部管房间的人给我的。”
陈玉琰气冲冲地怒视着他,烦躁不安地说:“快回去,我不想再见你,我恨……”话还没说完,只听见“扑嗵”一声滑倒在浴缸旁。林珍宝赶忙跑进去,伸手扶她起来。陈玉琰挣扎着不让他搀扶,推来搡去,浴巾差点散落地上,慌忙转身跳进浴缸拉上布帘。林珍宝随即去拿睡衣,忽听见“啊哟哎呦,痛死我了。”
“怎么啦,玉琰。”
林珍宝紧张地问。陈玉琰懊恼地说:“我脚扭伤了,仅仅一忽儿功夫,脚踝旁肿胀起来啦,怎么办呀?都是你害的,都怨你,我恨死你啦。”
林珍宝喜滋滋地说:“没错,是我害了你,但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你终于肯开口跟我说话了。你穿上睡衣,我抱你出来。”
“我才不要你抱呐,快回去。”
玉琰还想推开他自己走,可是脚不敢着地了。林珍宝盯着她微笑道:“别逞强了,看你如何下地走路啊?我来抱你去医院吧!”
陈玉琰睁着一双无奈而怨怼的目光瞪着他,林珍宝心里不停地埋怨自己闯下了大祸。紧紧地抱住玉琰准备出门,忽见房门口,章媖煐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双手插在腰间,剑拔弩张地堵截他。林珍宝恼怒地问:“谁叫你来的,快让开,我要送她上医院。”
章媖煐瞥了陈玉琰一眼,恶狠狠瞪着他说:“休想,死了才安生呐。”
林珍宝抬腿踢媖煐,媖煐也不甘示弱,两个人扭打成一团,张晓斌闻声忙过来解围,接住陈玉琰去医院。林珍宝连忙拉着章媖煐匆匆离开了宿舍,心里自责不已。回到家里,林珍宝指着章媖煐的鼻子,严肃而沉重地告诫道:“你我早已离婚了,请你别像婚前那样干涉我的一举一动。既然没公开离婚之事,我会谨记协议书的内容,有自己约定的道德底线,玉琰也是个稳重的女子,不会越出此范畴,毕竟你是一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会顾全你的面子,但也请你给我留点情面,可以吗?”
章媖煐怒气冲冲地说:“不可以,有爱就有醋。离婚后我的肠子都悔青了,当即要求与你复婚,可你不愿意,我也暂时没有勉强你,但不等于就此放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