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旋心情沉重地说:“已经十二点钟了,大家先回家吃饭,饭后半点钟立刻回到这里集中,下午继续打捞,直至找到胡汪洋的遗体完至。”
午饭后,打捞队的全体人员往下游寻找,捞上了两条船只,原来一条是林祥祺的,一条是胡汪洋的。可是依然不见人影。整整打捞了半天,还是没找到胡汪洋。林海啸光顾着哭喊胡汪洋的名字,高丹灵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忙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林海啸问:“海啸,你一大早来到海边,陈潇潇托给谁照看呀?”
林海啸猛一听连忙跳起来便往家里跑,高丹灵紧随其后。林海啸恍恍惚惚地跑上楼喊着:“潇潇,潇潇。”
不见应答,房门开着,陈潇潇不见了。被子胡乱掀开,衣服散落在地上,林海啸浑身哆嗦地说:“丹灵,我又闯祸了,林董的三岁女儿不知去向了。陈潇潇弄丢了,丈夫死了,我也不活啦。”
一边说一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剪刀猛刺自己的心脏,高丹灵眼疾手快,顺手抄起一条木棒打落了剪刀。高丹灵连忙安慰道:“海啸,人也没找到,你怎么说他死了呢?陈潇潇可能在邻居家,我们出去找找看吧!”
到了大门口,高丹灵伸指头戳着前面说:“阿婆家的门开着,我们进去看看。”
林海啸一边敲门一边喊:“林老太,林老太,陈潇潇在你家吗?”
没人回话。林海啸浑身直打哆嗦,惊恐万状地说:“丹灵,林老太太向来不出远门,今天怎么也不见了呢?”
高丹灵紧张兮兮地说:“或许都涌向码头了,我们赶紧过去。”
高丹灵搀扶着林海啸往码头赶,远远看见许多村民围在那里痛哭。林海啸使出浑身力气冲向码头,拨开人群拼命往里挤。猛见林祥祺抱着丈夫胡汪洋的尸体嚎啕大哭。林海啸扑上去紧搂住丈夫的肩头哭诉道:“汪洋,你好狠心呐,你撇下我一个人独自走了,你叫我怎么活啊?汪洋啊,你快醒醒吧!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呀!”
林海啸声嘶力竭的哭喊,引得众人泪如雨下,捶胸顿足,呼天抢地。不一会儿,林海啸失去了知觉。高丹灵要求背着林海啸回家,有几个村干部说:“丹灵,按我们村的习俗,汪洋该放到祠堂里去,睡在一张木板床上,而林海啸应该陪宿一晚,可她晕过去了,你就背她回家休息,我们把胡汪洋背到祠堂里去,大家聚在一起守夜,可以吗?”
高丹灵呜咽道:“喔,我知道啦!”
安顿好胡汪洋和林海啸后,高丹灵和村妇女主任林琼珊一起,心急火燎地去寻找陈潇潇。找遍整个村落,也不见陈潇潇的影踪,向人们打听都说没见到。忽见林老太的房门开着,忙进门喊道:“阿婆,有没有看见陈潇潇呀?”
“怎么,陈潇潇又不见啦?我也刚从海边回来,哪晓得呀?胡汪洋走了,林海啸昏迷不醒,陈潇潇又失踪了,这个家瘫啦,散啦,怎么办呀?”
阿婆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全村的人都忙着张罗胡汪洋的后事,林海啸还没醒过来,高丹灵急得六神无主,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愁眉不展。忽然,电话急骤地响起,高丹灵连忙跑进去抓起话筒,“喂,你是胡汪洋家吗?”
“是的。你是哪位呀?”
“我是海平乡派出所的,有人捡到了一位三岁的小女孩,早上送到了我所。女孩说她叫陈潇潇,叔叔是鱼舟村里的村支书负责人,叫胡汪洋,干阿妈叫林海啸。这个女孩还能报出电话号码。这个号码是她告诉我的,你们快来领回去。”
“噢,我马上去接她,谢谢你!谢谢你!”
高丹灵愁眉舒展,惊喜地喊道:“琼珊,陈潇潇在海平乡派出所,你看好林海啸,我去把她接回来。”
半个小时左右,高丹灵到了派出所,有位民警领着陈潇潇过来。陈潇潇穿着大人的警服,看着高丹灵摇摇头说:“警察叔叔,她不是我干阿妈,我不回去,我要阿爸来接我。”
“小女孩,你刚才只说干阿妈和叔叔,没提你阿爸呀!”
高丹灵忙打岔道:“他阿爸就是我们海滨市的王琰茶业集团董事长林珍宝同志。”
“怎么,她是林董的女儿。”
“是呀,我阿爸叫林珍宝,警察叔叔,你帮我打电话叫阿爸来接我,我想去阿爸那里。干阿妈天没亮就扔下我不管了,我好害怕,我好怕呀!快叫珍宝阿爸来接我回家吧!”
高丹灵一边拭泪一边呜咽道:“警察同志,你就打电话叫林董来接她吧!她叔叔家出事了,还是别让她回去的好。”
“那林董的电话是多少啊?”
陈潇潇忙仰头看着警察说:“我阿爸的手机号码我记得,139……68。”
警察按陈潇潇说的号码拨出去,耳际响起“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用其它方式联系。”
“怎么办,手机关机。”
高丹灵紧张地说:“派出所总有他的电话吧!要么114查一下,打他办公室也行。”
陈潇潇仰起头说:“不用查,我知道阿爸的办公室电话,就是七个数字6438762。”
“这女孩真聪明,阿爸的电话和手机号码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
高丹灵搂着陈潇潇的肩头表扬道。陈潇潇急忙说:“阿爸写给我一张电话号码的纸条,说什么要紧的时候马上可以用,让我每天背诵几遍,几个星期念下来,我就记住了五个人的电话号码呀!”
“哦,你真棒,不愧是企业家的女儿,我这就给你阿爸打电话,你听着哦。”
“喂,你是林董吗?”
“你找林董呀,他去省里开会啦,我是他的秘书项英豪,请问有什么事吗?”
“喔,林董的女儿走丢了,有人送到我海平乡派出所,她要阿爸来接她回家。”
“哇塞,竟有这种事,她家的养父母呢?”
“项英豪,出什么事啦?”
刚进来的刘小丹着急地问。“刘总,林董的女儿走失了,如今在海平乡派出所。”
“喂喂喂,你在听吗?”
刘小丹接过话筒说:“在听,在听。”
“那你们快来接她回去,小女孩哭得很伤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