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及此事,因为我们是亲兄弟。明白吗?”
张利华郁郁不快地说:“嗯,有数了,确实没有可比性。刘小丹去睡觉了,你也该休息了,什么都别想,陈芳儿吉人自有天相的,管自己安心睡个踏实觉,我这就回去。”
林珍宝闷闷不乐地说:“噢,路上开车小心,到了给我发个信息。明天不必去医院了,别忘了联系专家会诊之事。”
张利华沮丧地说:“怎么会忘呢?晚安。”
“再见!晚安!”
张利华何以能放得下陈玉琰啊?离开林珍宝家又急忙掉头向医院驶去。在陈玉琰的802室,静静地坐在床边板凳上,紧紧地怀攥着陈玉琰的手,眼皮实在撑不住了,便趴在床沿打一下瞌睡。半夜时分,有个护士进来看见他,轻轻地问:“哎呀,你一直守候着吗?已经一点钟了,你回家休息吧!她反正什么都不知道,也死不了,一切听天由命好了。”
张利华微闭着眼睛挥挥手说:“白衣天使,你管自己忙乎,在下知道该怎么做。”
护士见他不领情且有点偏激,换上盐水瓶匆忙走了。张利华顷刻间睡意顿消,拿起陈玉琰的右手捂在自己心口,轻言细语地与她交谈约莫十分钟,然后放在手心上按摩,一直按摩到东方泛白,护士进来查房才停下。正准备转身回家,恰与刚进门的林珍宝撞个满怀。“利华,瞧你眼睛红肿得似灯笼,是否离开我家便来此啦。”
张利华睁了一下浮肿的眼皮,疲累地点了点头说:“哥哥,你不去上班吗?”
“还早,看看她再去公司。你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
“我买了一袋早点,你先拿去吃。”
“不用,我要回去睡会儿,上午有课。”
林珍宝坐在床边,抚摸着陈玉琰的手沉思,没想到弟弟对陈玉琰一直情深似海,自看到陈玉琰这副模样后,目光一直充满哀愁,眉头一直蹙额未展,嘴角一直未露笑言,脸色一直凝重紧绷,脚步一直沉重如山。陈玉琰骤然遭遇不测,弟弟心里仿佛比自己还难以承受,简直是不堪一击。犹如万箭穿心,泪迸肠绝,五脏俱裂。林珍宝伸手摸了摸陈玉琰肿青的手背,轻轻地举起贴到自己脸上按摩,然后亲吻了一下手背,缓缓地放回被窝。俯身在她额头吻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地站起来,坐回床沿握着她的手,轻轻徐徐地说:“玉琰,我想辞职天天陪在你身边,跟你说说悄悄话,聊聊心事。可是,汕江省城的王琰集团公司刚成立不久,万事开头难呐,事情多得每天忙得团团转,事无巨细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根本无法脱身。而女儿一天天在长大,费用与日俱增,你的医药费也挺昂贵,若是不上班,会坐吃山空的。你能理解我吗?”
这时医生护士来查房,林珍宝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站起来打招呼。待医生离开后,急忙又坐在陈玉琰身边轻柔地说:“玉琰,不知你何时能重见天日,张利华比我还心痛欲碎呢。你知道吗?他昨晚陪你熬夜,他对你的这份痴情一直深藏不露,也许整整持续了二十几年矣!玉琰,你被两位同母异父的兄弟深深地,深深地爱着,爱得神魂颠倒,牵肠挂肚,茶饭不香,寝食难安,你就忍心让我们痛不欲生吗?求求你早点苏醒过来吧!”
护士听此言,靠近床边说:“倘若每天有亲人跟她聊聊,说不定会出现奇迹。”
“护士小姐,可我没时间呀,这就要赶上班了。”
“你也可以请一个人过来跟她谈谈心,拉拉家常什么的。从前有一个与你爱人相似的病人,每天有个人定时跟她天南海北地侃谈,按摩她的一双手心和脚心,结果不到半年便清醒过来了,一切恢复了正常,像睡了一觉似的,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