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啸紧张地问:“你当真断然拒绝了她,我这个外甥女才貌双全,办事风格雷厉风行,效率也高,像个男人,按理说是你的菜呐,你舍得一口回绝。那晚吃饭从你的眼睛里发现,你也喜欢上她了,怎么一忽儿就转变了风向呢?”
林珍宝伤感落寞地说:“海啸,那晚我看她并非是喜欢上了她,盯着她看的时候,是在琢磨着因何跟陈玉琰的长相那么像,除了眼睛之外,其余像极了,你不也说很像陈玉琰吗?”
林海啸失望地说:“噢,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对她一见钟情了,而非涵渊对你一见钟情,故此,那晚我急于要给你俩做媒,真是羞死我嘞。我这个外甥女说一不二的,既然你不愿跟她交朋友,那她断然拒绝你去她妈的墓地也没错哎。你是个聪明人,若是我外甥女带你去我表姐墓地了,那当地人肯定以为我外甥女带着老公去看岳母喽。若是以后清明节带去祭扫的人不是你,而是她实打实的老公,乡下人喜欢管闲事,聊八卦,万一当着她老公的面提及你,岂非闹得鸡犬不宁啊!你说呢?”
“嗯,汪涵渊也道出了这个顾虑,并说今天是个黑道日,她妈就在这个日子出车祸去世的,她不希望我今天去惊扰她妈的亡魂,无奈只好先回省城了,决定明年清明节去扫墓好了。”
林海啸冷漠地说:“既然你看不上我外甥女,那清明节也甭去我表姐墓前了,以免同村人看见议论纷纷,我那位剩女外甥女难做人,嫁人难。”
林珍宝感觉她话中有话似的,急忙解释道:“明年清明节,我带着潇潇一起去扫墓,你外甥女不用跟我们一道去,人家不会有闲言碎语的。一旦碰见扫墓的人问起来,我就说你表姐是潇潇的救命恩人,理该去祭扫的。他们就不会嚼舌根喽。”
林海啸这才平静地说:“听起来仿佛有点道理,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再掺乎喽,不过,顺便告诉你一下,今天并非是黑道日,而是黄道吉日,因你拒绝与我外甥女谈恋爱,她就急中生智,谎称今天是黑道日,给你一个台阶下。我表姐出事那天真的是黑道日哎,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伤心事不想再次提及,以免陡增伤悲。潇潇饭吃好了,我要去做家务喽,再见!”
林珍宝歉疚地说:“海啸,不好意思,辛苦你啦,保重!再见!”
林珍宝挂断了林海啸的电话,心神不宁,不期而遇汪涵渊后,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简直是五味杂陈。想起陈玉琰的薄情寡义,琢磨着接住汪涵渊的绣球,不也蛮合适的吗,她薄情在前,自己寡义在后,有什么好愧疚的呢?可心里有个声音总是一直在响起,忍不住拿起电话拨打。“喂,你好!请问你是谁?”
“玉琰,是我,林珍宝。你好吗?”
“还行,有什么事吗?声音怎么怪怪的,出了什么事啦?”
“女儿病重,你肯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吗?”
“什么,一副哭嗓音听不清楚,请你再说一遍。”
“潇潇病重,生命危在旦夕,你愿飞来看她吗?”
“怎么会是这样,潇潇得了什么病啊?你喉咙都哭哑了,是吗?沙哑声很重哎。”
“血癌,你尽快回来还能见她最后一面,否则来不及了。到时别怪我没告诉你。”
陈玉琰信以为真,即刻泪盈于睫,颤抖着哽咽道:“难道她命中注定不该出世,对不起!是我害了女儿,珍宝,我不该把她生下来,我不该把她生下来啊!是我作的孽啊!一切都是我的罪过,祈求老天惩罚我吧!请保佑我无辜的女儿吧!主啊!珍宝,我、我、我……”陈玉琰泪如雨下,哽噎难言,那种撕心裂肺的凄惨哭声传入林珍宝的耳朵,直刺进心脏,浑身不寒而栗。缓缓地放下电话,扪心自问,这个玩笑是否开得太离谱啦,不知陈玉琰会干出什么傻事来哟?林珍宝当即后悔莫及,捶胸顿足,抽抽噎噎。陈玉琰接此电话后,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淅沥哗啦地往下淌,年仅六岁的女儿将不久于人世,自己活着还有啥意思呢。顾不得泪流满面,急急忙忙地跑出办公室,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冲出公司大门,直奔后上峭壁悬崖,员工们见状连忙报告赵波浩。赵波浩忘了自己是个残疾人,心急火燎地冲出办公室,奔向大门转弯向山上爬去。抬眼见陈玉琰站在陡壁上,嚎啕大哭。一鼓作气攀爬上去,抱住她的腿往下拉。陈玉琰转身一头扎进他怀里放声痛哭,涕泗滂沱。赵波浩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心疼地问:“梦亭,梦亭,瞧你哭得死去活来的,到底出啥事啦?能告诉我吗?”
陈玉琰只顾哭泣,一边泪如雨下,一边伤心欲绝道:“潇潇,阿妈对不起你,阿妈对不起你啊!阿妈也不想活啦,随你而去,到阴曹地府再做母女吧!”
赵波浩扶正她的头,注视着她的泪眼,紧皱眉头诧异地问:“梦亭,出什么事啦?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刚才你还满面笑容地接待客人,因何不到一刻钟,你就泪如倾盆大雨了呢。你在此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没必要嚎啕大哭的呀!”
陈玉琰满脸是泪水,痛哭流涕地说:“波浩,我要死了,我快死了,我要陪女儿去极乐世界了,精神支柱没了,我不想活啦,没心思再活下去了。”
赵波浩紧张地问:“你女儿出什么事啦?你先别哭,坐下来,慢慢说,将心事和盘托出,看我能不能帮到你?好吗?”
陈玉琰嘶哑地说:“波浩,我女儿得了血癌,将不久于人世了,我为女儿而活的,如今她要去天堂了,我就没必要在凡间苟且偷生啦。”
赵波浩狐疑地问:“梦亭,这是真的吗?谁告诉你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陈玉琰凄苦地说:“女儿的父亲。就在我接待客人后回到办公室之际,接到了他的电话。”
赵波浩将信将疑地问:“就是上次来扶贫结对的那位瘦高个子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