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琰斩钉截铁地说:“不对,且完全是个错误的论调。我不也是个少腿的人吗?有何资本嫌弃你呀?你我实际上是挺般配的。只可叹,我被令人心碎的陈年往事所羁绊,落得个情天恨海的结局,不愿将一颗破碎的心带给他人罢了。”
赵波浩鼓足勇气说:“我愿意修复一颗破碎之心,接纳你的过去,包容你的所有缺点,你肯为我慎重考虑一番吗?赵家家底殷实,嫁给我绝对不会苦着你.累着你的,你尽管放心好嘞。”
陈玉琰低着头,不敢看他含情脉脉的目光,低声哀求说:“波浩,我出身于一个贫困家庭,家在大山深处的山坳里,从小就学会了农业生产劳动,以及干所有的家务事,不是一位享受型的娇贵女人,更不是嫌贫爱富的女子,你也应该知道我吃苦耐劳的本性。活到如今所经历的事情曾经全部告诉过你了,包括我的心路历程和爱情创伤,以及别的感情纠葛,你对我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啦。是不是?”
赵波浩渴求的目光注视着她说:“正因为你的人生历经不计其数的苦难和挫折,每次都能从逆境中奋起,鹰击长空,翱翔千里,跟我有很多相似之处。同时你的身上有许多优点和闪光点,我被你深深地吸引住了,令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你,希望你能嫁给我,携手创业,举案齐眉,肯定能成为茶业界的佼佼者。但愿你不要拒绝我喔。”
陈玉琰苦笑道:“波浩,你是位心地善良朴实的男人,聪明能干,勤劳致富,能吃得苦中苦,且有很强的进取心,肯定会遇上心仪的女人,没必要在我这颗伤心树上吊死的。何况公司销售部经理玉梅灼,一直暗恋着你,你没必要拽着明白装糊涂的。她既年轻又亮丽,青春洋溢,朝气蓬勃,对你一往情深深几许,旁观者心知肚明,你为何假装视而不见呢?”
赵波浩伤感地说:“我与她在一起,找不到那种来电的感觉。更何况她是家里的独苗,而我是个残疾人,她父母又是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肯定不会同意的,我才不会明知故犯,自讨苦吃,自取受辱哎。”
陈玉琰凄然一笑说:“不一定。她父母我见过几次,挺直率豪爽的,明事理懂分寸,教书育人者知书达理的,沟通起来也容易,你不去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呢?也许会接受你这位身残志坚的女婿哦。”
赵波浩气馁地说:“梦亭,别岔开话题,好吗?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不妨给我一次机会,通盘考虑一下我的求婚理由。若是你觉得少了一条腿不方便,不雅观,那我去美国做一条假肢,跟你一样,看上去就像健康人了。”
陈玉琰突然哈哈大笑道:“这样,你就是一位标准的美男子了。因你身上的缺憾无非就是少了一条腿,别的长得无可挑剔,性格脾气好得没话说,追你的靓妹肯定是一大堆喽,还轮得上我这位残疾的老女人吗?”
赵波浩苦笑道:“你又在奚落挖苦我呀,接上假肢也改变不了残疾人的事实,晚上总得要取下来的。”
陈玉琰忧伤地说:“那倒是,正像我,永远是个残疾人。”
赵波浩紧追不舍道:“我们是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若是你愿嫁给我,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天作之合喽。”
陈玉琰温婉地说:“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在还没有核实张利华的消息之前,我无暇考虑你的请求,恳求你谅解。”
赵波浩试探地问:“若是我再赴南方一趟,找到了张利华,你肯嫁给我吗?”
陈玉琰一反常态道:“我最讨厌等价交易,不麻烦,我自己会去找到他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波浩激动地说:“不是交易,爱一个人就是愿意为她赴汤蹈火,解决一切难题,扫除所有障碍,然后与之牵手,走向婚姻的殿堂,尽享夫唱妇随之乐。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你怎么把它说成交易了呢?你不是有文学素养的吗?才华横溢的你,竟会去挑选这个字眼,真是莫名其妙。”
陈玉琰不耐烦地说:“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口不择言,请海涵。我想休息一下,你回去忙吧!”
赵波浩语气婉转地说:“大年初一,没什么可忙的,你若不嫌烦,陪你谈天说地,行吗?”
陈玉琰断然拒绝道:“我心里好烦,想独自静一静,思考某些问题,譬如你刚才所说的终身大事,我毕竟是个南方人,远隔千山万水,且有一个六岁的女儿,若是我嫁给了你,想要回自己的女儿,带到这里来抚养成人,可是林珍宝不放手,我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去抢吧!倘若林珍宝愿意将陈潇潇的抚养权给我,可是潇潇一直是林珍宝带着的,她不愿意离开养育他六年的父亲,我又该怎么办呢?我总不能伤害女儿幼小的心灵吧!此事不得不郑重考虑周全哎。”
赵波浩点点头,微笑说:“那好,别思虑过度,你问心做事就好了,我不会勉强你的,会尊重你的决定。若能嫁给我,我们共同面对你刚才所说的难题,我相信林珍宝会尊重你的决定,陈潇潇终究是个女孩子,当然会选择跟母亲一起生活的,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你自己还没拿定主意,假如你马上决定嫁给我了,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喽。”
陈玉琰诧异地问:“何以见得,如今的林珍宝连我都不了解喽,你怎么个解法?凭我的感觉,林珍宝舍不得和陈潇潇分开,陈潇潇也不愿离开终日相伴的父亲,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给我带到这里来的。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是你碰到这件事情,你会轻易放手吗?我将女儿带到云南来了,他想见女儿一面都成了奢望哩。”
赵波浩疑虑重重地说:“你的意思,只有放弃陈潇潇才可以顺利嫁给我,不然,林珍宝肯定要干涉的。”
陈玉琰摇摇头道:“话也可不能这样说的,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林珍宝是否另有所爱。倘若他另有心仪之人,且计划结婚的,那我刚才说的所有问题都不成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