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利华跳上赵波浩的车,朝勐海汽车站驶去。赵波浩忍不住问:“梦亭说你老家有急事,今天务必赶回去,而你刚才却说她撵你回去,怎么一会事儿啊?难得飞来看她,屁股没捂热怎么说走就走了呢?难不成你俩因某事吵架啦?”
张利华气鼓鼓地说:“你也不是什么外人,且难得喜欢上同一个女人,我就不瞒你说了。我跟她直截了当地告白,说明此番飞来的目的就是想与她结婚,不为别的,我提出要与她在此圆房,初三回家发喜帖,初六筹办婚礼,正月初七上班后正式去领取结婚证。可她倒好,不假思索地就断然回绝我,让我死了这条心,并立刻下了逐客令,叫我今天就回家。我一路劳顿找到这里容易吗?路上耽搁了三天两夜,可她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柔软如水的心肠变成了钢铁一般坚硬,非得让我回家。”
“不会吧!梦亭是个温柔娴淑的女子,岂会无缘无故地撵你离开呢?兴许有什么事不方便跟我说吧!”
“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吗?我是个血气方刚的大丈夫男子汉,岂能忍受她的飞扬跋扈,回去就回去,一个瘸腿老女人有啥了不起的,追在我身后的未婚大姑娘都排成了一个连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谁还稀罕她呀?既然她无义在先,那我就绝情在后了,头也不回地拎起行囊,肩挎大背包,急匆匆地离开她了,看也懒得都看她一眼哩。如今心头涌上了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脚步也轻松畅快,犹如卸下了万斤重担哩。”
赵波浩听罢,心中暗暗窃喜,随口说:“你要是真的能与她一刀两断,真的能做到浑身释然,那我得恭喜你一番喽。老实说羽梦亭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初恋林珍宝,我们两个根本闯不进她的心坎里去,充其量是个普通朋友罢了。我为她倾其所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照样不是空对月,抱孤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你若是真的愿意听,我就将与梦亭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全盘向你托出。你有耐心听我讲完吗?”
张利华严肃地反问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愿意讲,我就洗耳恭听好嘞。”
赵波浩点点头说:“那就好!我的车技不错,这就一边开车,一边徐徐向你道来,请你听后发表几句感慨,以免我心里有失落感而堵得慌。”
张利华大声说:“没问题,我原本就是个大学语文老师,总结评论别人的讲话是我的拿手活。快快请讲,但是开车要集中注意力的,这关乎唯有一次的宝贵生命哎,我可不想将魂魄丢在异乡的土地上喔。”
赵波浩大声嚷嚷道:“这还犯得着你来提醒我吗?大年初一就说了不吉利的话,不知你对梦亭说了什么,难怪她轰你回家。要是生命没了,说什么都是白搭哎。我开始讲喽。”
张利华不耐烦地说:“你没必要讲迷信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仅仅凭我的一句话,你真的会翻车吗?要是真的出了车祸一命呼呜,那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了百了。可惜某个人却要愧疚一生哟,余生活在自责之中还有啥奔头,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呢?为此,你不得不谨慎驾驶了,因为最爱她的人是你,而非我和林珍宝。”
赵波浩重重地点点头说:“对,没错,世上最爱羽梦亭的人非我莫属,且梦亭心里也清楚她是我的最爱,我的女王。下面我就讲与我的女王相遇相识相爱,共同携手创业的传奇经历了,到时回家请你讲给林珍宝听听,也好让他退出这一场多角恋,成全我与羽梦亭的恋情。”
张利华哈哈大笑道:“关键取决于她选择谁,我和林珍宝退不退都是无足轻重的哩。只要女主角选择嫁给你,定居云南了,我和林珍宝即便死心塌地的爱着她,日子久了也会渐渐淡忘,甚至遗忘的,你说呢?”
赵波浩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也对,你和林珍宝爱不爱她都是其次的,要是梦亭不肯留在这里,不愿嫁给我,即便有爱也是一句空话,即便你和珍宝退出去,我依然难以俘获她的芳心,更甭说拽住她的身,结婚成家了。”
张利华感叹道:“这样理解就正确喽,一切在于女主角的取舍了。刚才听你的口气,你俩心里还是彼此有爱的,若是我撒手不搭理她了,而林珍宝忙着顾不上她,你使出浑身解数去追,也许能打动她的心,直至她弃械投降,投怀送抱喽。”
赵波浩苦笑道:“但愿吧!可是冥冥之中的感觉,梦亭对我也许是感激之情,而非爱情,可我对她是一往情深的爱情哎。你既然与她有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她的性格脾气和软肋之处肯定清楚的,你若是真心希望我能追到她,可否不吝赐教啊?”
张利华淡淡地说:“谈恋爱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我怎么教你啊?当然,但凡是人总有她的软弱之处,我与她是不可能了,今生今世只能做个普通朋友,也许连个朋友也做不长了,因为她自始至终爱的人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林珍宝,我哥不希望我与她藕断丝连的,为此,我的预感告诉我,我与你的梦亭今后也许是一对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因为相爱过的男女不可能心无芥蒂的做回普通朋友的,相遇总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堪心里,这个你也应该有所体会的。”
赵波浩听得浑身一震,停住车子转过头问:“什么,你与珍宝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梦亭从未开口告诉过我哎,对我也守口如瓶的。真是的,如此说来她将我当外人看待了,我是将心都掏给她了哩。你们兄弟俩爱上同一个女人,期间肯定发生了许多波折,或难以启齿的往事。你们的父母亲离婚再婚,才导致你俩爱上同一个女人的吗?现在说给我听听可以吗?”
张利华摇摇头说:“事情一时半刻说不完,今天是没时间跟你扯与你无关的事情了。将来你若成了梦亭的爱人,回南方的时候,若是还有机会,我再讲给你听听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