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念在你伺候我多年，对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我一定会将你好好安葬。”
一边说着，白煊手上力气越来越重。眼见小厮快要支撑不住，气色愈加惨淡。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音。“谁？”
白煊回过神来，立即松手。小厮如断了骨头般跌落在地。“是我，煊儿。”
越国公夫人唤道。“我听见你屋内有动静，担心你出什么事情了，便过来看看。”
“我没事。”
白煊故作镇定。“那……”“您先回自己房间去吧，我待会儿过来看您。”
越国公夫人刚开口，白煊遂下了逐客令。“也好，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娘说。”
越国公夫人心里的石头总悬着，掉也掉不下来。在原地踌躇了半晌，确认屋内真没了动静，她这才安心离开。“今日我饶你一命，这件事情不许向我爹娘吐露半个字，否则下一次我一定掐断你的脖子，听到没有？”
白煊冷冷看向蜷缩在地上的小厮，严声命令他道。小厮不敢不从，连连应下。“滚。”
白煊心烦意乱，不想看到任何人。小厮连滚带爬出了房门。屋内寂静无声，白煊坐在座椅上，脑海中不断浮现顾晏沉说的话，逐渐陷入沉思。最近几日天气尚好，沈绾每天待在家中，时而看书烹茶，时而与沈长青谈论诗词歌赋，亦或是陪许氏晒晒太阳，过得十分惬意。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般静得住，比如桂阳。“绾绾！你就陪我去嘛。”
彼时，桂阳扯着沈绾的衣袖，软磨硬泡求沈绾陪她去参加什么蹴鞠比赛。“她们又没邀请我，我去了实在不合规矩。”
沈绾为难。不是她不想陪，方才听桂阳的意思，这个蹴鞠比赛乃是几个贵女所办，说是比赛，实则不过又是娘子间的聚会。且不说她不爱热闹，那些娘子又未给她送请帖，她不请自来，总是不妥当的。“钰茹都要去，你不去怎么行。我们三个缺谁都不可。”
桂阳态度坚决，说什么都要拉着沈绾同路。“绾绾，你就答应陪我去嘛。我这段时间天天背之乎者也，背的我人都傻了。好不容易可以玩会儿，你要是不在，就没那么有趣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沈绾被桂阳磨的没办法。“我就知道绾绾最疼我了！”
桂阳说着凑近沈绾，靠在她肩膀上，说了好些好话，逗得沈绾咯咯直笑。片刻，沈绾前去洗漱收拾，与桂阳出了府邸。文钰茹离听雨湖较近，来太傅府反而麻烦，索性先前往目的地。“钰茹～”一下马车，桂阳径直飞奔向文钰茹。文钰茹被撞了个满怀，朝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你们两个小心些，莫要摔倒了。”
沈绾缓缓走近，温声提醒二人。“绾绾。”
文钰茹唤了声。“前些日子桂阳设宴，我不是有意不来。是因为我……”“哎呀，我们都知道的。”
桂阳挥了挥手，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那日绾绾就同我说过了，你是因为有婚约在身，不方便，是不是？”
“你们没生我的气就好。”
文钰茹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我们怎会因为这种小事就与你置气。”
沈绾拉过文钰茹的手。“就是，你也把我们想的太小气了吧。”
桂阳撇嘴，故作不悦道。文钰茹忙不迭解释。三人有说有笑，往前走去。长廊尽头是一片空地，蹴鞠比赛就是设在的此处。等到了后沈绾才发现，今日来的拢共只有十几位娘子。桂阳惯来不拘小节，有的玩她就开心，很快融入了她们之中。沈绾和文钰茹留下来在附近的亭中休息。“钰茹，你收到请柬了吗？”
沈绾目不转睛看向不远处桂阳的身影。“没有，是桂阳喊我来的。”
文钰茹如实回答。“对了绾绾，我之前听伯母提起过，你蹴鞠很厉害的，怎么不去跟她们一块玩啊？”
她不去是因为她根本不会蹴鞠，若不是桂阳软磨硬泡，她万不会来这种场合。“这些娘子我都不大熟悉，有好几个还是生面孔，万一赢了，她们心里不舒服，对我心生埋怨怎么办？”
沈绾轻笑。“那桂阳呢？”
文钰茹不解。桂阳瞧着也是个擅长蹴鞠的，这才一炷香的功夫，便接连进了好几个球。文钰茹不会踢，倒是会看。“桂阳一来身为郡主，地位在众娘子之上，她们再是对桂阳不满，也不敢出手算计。二来桂阳的性子在京城贵女间算得上独一份，大家都知道她大大咧咧，不懂得藏拙，亦没有想出风头的心思。要换做是我就不一样了。”
沈绾也不是怕被别人说，左右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能少些麻烦自然是最好的。“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文钰茹连连点头。沈绾笑而不语。她不是天生懂得这些道理，而是之前栽过，现在她学聪明了而已。“绾绾小心！”
兀的，文钰茹大喊了声，挡在了她前面。沈绾回过神，便见一个球径直朝她方向飞来。文钰茹久居闺房，身子骨比她柔弱许多。这球来势凶猛，若打在她身上，只怕会受不小的伤。想及此，沈绾心头一紧，抱着文钰茹迅速倒地。那球从她身旁擦过，又飞出去五六米，打在了墙上。“钰茹！绾绾！”
桂阳已经尽最大力气赶来，但还是晚了一步，她连忙跳过栏杆，蹲下身将二人扶起。“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
沈绾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这时几位娘子也赶了过来。“沈三娘子，文娘子，对不起，我刚刚失手，不小心把球扔到了这边，还请二位见谅。”
说话的是当朝防御史的妹妹，名唤程慈。沈绾在之前几次宴席上与她打过照面。“没事，之后小心些就是了。”
沈绾并未多计较。“听说沈三娘子身手了得，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蹴鞠定也不在话下，要不然和我们一块玩吧。”
程慈提议。随后，其余娘子纷纷附和。“绾绾和钰茹都是陪我来的，她们只管在亭子里休息就好。”
桂阳担心沈绾为难，替她回拒了。“既然众娘子盛情邀请，今日又难得一聚，一块玩会儿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