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当。他知道薛三儿身后的黑暗深处,一定有一个枪口对准着他。好在这里到处都是废旧的汽车,老实的大解放车门,都是用了非常厚实的铁皮做成的。抵挡一下小口径的子弹,还是绰绰有余。就这样,何修远一只手端着盾牌似的铁门一只手持着只剩下一发子弹的手枪直接就朝着男人冲了过去。至于薛三儿,如果不把这个男人干掉的话,他跟薛三儿谁都活不了。而口罩男人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想要再次举枪瞄准何修远裸在铁门外的部位射去,已经是来不及了。所以他做了一个比何修远更加疯狂且大胆的举动。脚下一发力,他也朝着何修远撞了过去!看上去似乎两个人都因为即将到来的冲突而失去了理智,莽撞到是个人都能够看出他们的破绽。可实际上,他们每个人都存在着自己的小心思。致命的小心思。口罩男人的袖子里藏着那把刺伤薛三儿的锋利匕首,而何修远的盾牌后面,还藏着把只剩下一颗子弹的手枪!两人毫无意外的碰撞在了一起。嘭的一声闷响,口罩男人的眉头微皱,可手上却没有闲着,一只手抓住铁门,另外一只手上的匕首以一种极为刁钻古怪的角度朝着何修远的小腹就刺了过去。而于此同时,何修远藏在铁门后的手枪,也对准了口罩男子的脑袋。噗,嘭!两声大小不一的声音同时响起。口罩男人精准的将刀子刺入了何修远的身体之中,而何修远的最后一枪却打偏了。子弹擦着男人的脸颊划过,带走了他的半只耳朵。可即便如此,在这场博弈之中,仍旧是何修远输了!两人一触即分,口罩男人顾不得流血的耳朵,抬手照着何修远再次扣动了扳机,这一次,何修远强忍着剧痛连退数步,并且将整个人的身体隐藏在铁门之后,一直退到了薛三儿的边儿上。枪声落下,口罩男人伸手制止了想要前来帮忙的伙伴,眯眼看着躲在铁门后面的何修远,任由耳朵上的鲜血直流。“你果然能够在黑暗里嗅到那股味道,而且范围比我更广,更远!”
躲在门口的何修远一边用手用力按压着薛三儿的伤口,一边扶着铁门,突然听闻这对方的这一句话,身子不由的微微一僵!很早之前就提过,何修远最大的能力不是能够在黑暗之中视物,而是能够通过感官来察觉到对方身体里所散发的某种特殊的信息素。这种本事,是在他的时代经过高科技机器以及千万次的练习才能够掌握的。而且他坚信,以当前的科技条件,是不可能出现与他相同的第二个人的。可口罩男人的一番话,让他的后背陡然升起了一层冷汗。他怎么能够知道这个秘密的!他刚才说了也,难道他也会!想到这里,何修远的额头上冷汗都流了下来。普通人想要不通过机器的辅助而开启这项能力的几率,大概只有几百万分之一。因为一旦掌握这个本事,黑夜对于他而言,就不再是阻碍。试想一下,一个人能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当中,连看都不用看,只用嗅就能准确的捕捉到敌人的踪迹以及行动轨迹,这样的人,在战场之上,将会怎样可怕的一个存在?巧的是,何修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说何修远是这个时代的BUG,那么对面的这个口罩男人,则是真正的天才。一个天生就该上战场的指挥官!而何修远也真正的见识到了这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优秀作战能力,几次三番,他都差点儿死在对方的局里。最为重要的一点事,这种手段如果开发到极致的话,还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反应。就比如刚才,何修远那一枪瞄准的本应该是口罩男人的脑袋。可就在何修远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口罩男人却在那极短的一瞬间做出了一个偏头的反应。“我看过你的入狱档案,雨夜四百米,在那种极端情况下,一枪打穿对方的脖子,就算是再优秀的狙击手都不可能做到,你成功让我提起了对你的兴趣。”
“所以呢?”
何修远躲在门口,沉声问道。“所以你这样的人,可万万留不得!”
口罩男人再次给手枪重新填装了弹夹,这期间他还特意的漏了个破绽,他是当着何修远的面换的弹夹。可何修远仍旧没有射击。这就意味着他的那把手枪里,只剩下了一颗子弹!似乎今夜何修远跟薛三儿必死无疑了。可就在这时候,刺耳的警笛声以及枪声响起。黄霄带着人从医院里匆匆赶了过来。听着即将接近的警方,口罩男人眯了眯眼睛,冲着身后方的人群喊道了一声走。一帮手下很是听话的收拾东西就开始各奔东西。至于口罩男人,则是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冷冷的看了何修远一眼:“你活得了今夜,却活不了明天,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会成为你致命的弱点。”
“过了今夜,你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说完几个闪身,隐没进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看着离去的口罩男人,何修远仍旧警惕的没有放下手里的大铁门。因为他的某处神经,还在疯狂的跳动着,他知道,那个家伙还没有走远,如果自己此刻放松了警惕,从而放下了铁门,那么下一刻,等待他的必然将是一颗无情的子弹!何修远的谨慎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不到安全的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松懈半分!一直到黄霄他们赶过来将他们围起来之后,何修远这才疲惫的放下了手里的铁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腰腹部的血已经染红了他大半边身体。至于薛三儿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这一次,何修远是真的败了。败的彻彻底底,不仅许玉玲母女丢了,薛三儿跟白玲更是重伤。市场被砸了,货仓被烧了,就连自己的家人,也被对方给惦记上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充斥着何修远的身体,疼痛这种东西,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可这一次疼的不是他的伤口,而是那份原本属于何修远的骄傲自尊。黄霄顿在他的身边,一边给他查看伤口,一边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伤口深不深?”
何修远摇了摇头,忽然抬头问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把人藏在了白玲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