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赵天启和杨紫玲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没走多久就来到了一个大的县城。望着高大城门上的“遗玉县”三字,赵天启愣愣出神。前面一拿刀男子转身道:“还不快走,发什么愣啊。”
赵天启赶忙上前,对那人道:“这位大哥,遗玉县是属于辛业府吧?”
那人一愣,随即道:“遗玉县隶属尾途府。辛业在北面。哎,敢情你们两个走错路了啊。哈哈哈。”
那人大笑。赵天启一阵气恼。暗骂自己贪好玩,忘记了辨别方向,这才走错了路。杨紫玲牵着两匹马走在最后面,左瞧瞧右看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们一行人走进了城门,走过宽阔的大道,最后来到了遗玉县衙。县衙的大堂外围满了人,都在看着堂上的县令大人审案。堂上坐的县令是一个年轻男子,儒雅的面上又多了一份威严。堂下跪得是一位农家妇人,妇人的旁边放着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位穿着讲究的富家公子。那名带刀捕头拉着陆漫凝走上了堂,对县令道:“报告大人,女强盗现已被缉拿归案。”
县令看着陆漫凝道:“你会不会搞错了,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会是强盗?”
那富家公子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大人,就是这个女强盗。就是她殴打的小人。”
县令摇摇头,道:“既然是苦主亲自指认,你必定是强盗无疑。还不给我跪下。”
陆漫凝对县令怒目相视。赵天启忽然从人群中挤进去,道:“原告指认还算是证据?那我要说你打了我,难道你也有罪了?”
他怒不可遏,指着县令大声说道。“大胆。”
县令一拍惊堂木,“竟敢跑咆哮公堂,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板。”
“谁敢?我乃武王亲封的忠义子,凭你小小的县令也敢打我。我和车右将军并肩而战,和林泽仁大人同桌而饮。你敢动我?”
赵天启道。他搬出了所有的背景,目的就是威胁县令不要无礼。“胡说八道。”
县令又一拍惊堂木,“你这疯子竟敢在此撒野。张三,给我将这疯子打入天牢。”
话音未落,带他们来的一位带刀捕头上前来拉赵天启。忽然,杨紫玲跳了出来,笑道:“我和他是同伙,把我也一起打入天牢吧。”
县令随即又道:“李四,将她也一同打入天牢。”
她身边的带刀捕头抓住了她的肩。“等一下。”
杨紫玲又指着陆漫凝道,“她也是我们的同伙。”
县令愣了一下,而后气道:“怎么回事,那小子哪来这么大的艳福,竟然有两个美女同伙。真是气死人了。王五,也带她去天牢。”
那名带刀捕头拉着绳子,带着陆漫凝就往下走。“等一下。”
那名富家子弟道,“大人,那女强盗不能就这么带走啊。她行凶之事……”“放肆。”
县令拍着惊堂木,道:“你竟然对咆哮公堂威胁本官的同伙求情,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母官吗?”
“不是,大人。我并非求情……”富家公子急忙解释道。“无论你要说什么?我绝不会放过侮辱本官的人。还有,你这儿还有一个案子等着审。”
县令道,一股威严压迫着人。最终,张三带着赵天启,李四带着杨紫玲,王五拉着陆漫凝去了天牢。三人被关进了铜铸铁浇的天牢里,王五也收回了陆漫凝身上的绳子。这时,杨紫玲问道:“你们真的叫张三、李四、王五?还有一个人叫什么?”
王五将牢门锁上,道:“他叫周六。”
说完便转身离开。其他二人也一同离开。陆漫凝瞪着杨紫玲,道:“你自己要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拉我一同进天牢。”
杨紫玲笑道:“姐姐莫急,在这儿待着总比在堂上要好多了。你难道还看不出县令有意向着我们。”
陆漫凝皱皱眉头,道:“这儿好什么,又闷又热,还臭的要死。”
赵天启道:“你发现了什么?我也奇怪,他若是有意针对我们,不必让我们进天牢,而是当堂就来个大刑伺候。只可惜我没你那么聪明,早没想到。你可真是机智又聪明。”
杨紫玲笑道:“你当然没我聪明。不过,这也不是我想到的。是王五告诉我的。在你上台冲着县令大喊大叫的时候,王五忽然凑到我的耳边,告诉我之后怎么怎么办。”
“你竟然听信抓我们之人的话?”
陆漫凝吃惊的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赵天启低声自问。杨紫玲笑道:“你们不觉得这四个人很正直吗?他们四人与你战斗的时候没有一丝伤害沙秉,也没打伤你。”
陆漫凝脸色一沉,道:“哼,若非是以多取胜,他们怎么可能抓的住我。”
杨紫玲摇摇头:“若非是怕伤到你,他们怎么会以四打一。”
陆漫凝瞪了杨紫玲一眼,道:“你一个小姑娘,又懂得什么。”
杨紫玲便不在说话,静静的坐到了赵天启的旁边。她见赵天启眉头紧皱,思考着什么,便没有打扰。赵天启却想的是那名县令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他忽然开始担忧自己真实的身份被识破了,那县令会用他作为人质,然后从武王那儿换取其他的条件。想到这儿,赵天启忽然觉得害怕起来,也开始对自己的鲁莽暗暗自责。陆漫凝上下左右打量着这个牢房,思索着怎么能够逃出去。转了半天,她只能无奈的坐下。她忽然想起了沙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沙秉被周六扛在肩上,此刻正呼呼睡的正香,竟然在大堂上打起了呼噜。一时间众人纷纷朝着这儿围观。县令无奈的道:“周六,你还是带他去到客房去睡吧。”
周六便带着沙秉离开了。县令接着道:“邹元龙,你告钱张氏殴打你,可有证据?”
那富家公子便道:“大人,当然有了,你看这儿,还有这儿,我全身上下的伤都是她打的。”
他解开上衣,将身上的伤都展示了一下。“大人,冤枉啊。是邹公子在路上调戏民女,但民女并未动手打人。”
堂下跪着的妇人哭着道。县令点点头,道:“邹元龙,经仵作查验,你确实身受殴打之伤。”
富家公子邹元龙微微一笑,道:“大人明鉴。”
县令又道:“你确定你身上的伤都是被钱张氏殴打造成的?”
邹元龙道:“的确如此。”
“来人,大刑伺候。”
县令道。邹元龙微微一笑,正准备谢过县令大人,忽然张三上前抓住了他,旁边的衙役们拿来了皮鞭,恶狠狠的看着他。邹元龙又惊又惧,道:“大人这是为何?”
县令冷冷的道:“你全身的伤既然是钱张氏殴打造成的。那么你为何还要状告刚才那位小姑娘是女强盗,说是她打伤了你?”
邹元龙一惊,便跪在地上道:“是小人口误,钱张氏和那女强盗都打过我。”
县令对堂下妇人问道:“钱张氏,在此之前你可见过刚才的那位小姑娘?”
钱张氏摇头道:“民女并没见过那姑娘。”
县令道:“邹元龙,你可听到了?”
邹元龙一愣,随即道:“那有怎样?她们即便没有见过面,并不能证明她们没有打过我。”
县令道:“好,你承认她们没有见过面。经仵作查看,你身上的伤是同一时间造成的。所以,你绝不可能被她二人殴打。”
邹元龙一愣,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当”县令大人惊堂木一拍,大喝道:“邹元龙,究竟是谁殴打的你?”
邹元龙一下子软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大人明察,是那女强盗打的我。请大人为我做主。”
“来人,扶钱张氏坐到椅子上。”
左右衙役便将钱张氏扶到椅子上,钱张氏又惊又慌,对县令道:“多谢江大人。”
就在不久之前,邹元龙趾高气昂的坐在椅子上,钱张氏无力的跪在地上。而现在他二人的却换了一个处境。邹元龙趴在地上宛如一条丧家之犬,嘴里不住的道:“请大人为我做主。”
县令又道:“邹元龙,你诬告钱张氏殴打你,已经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讲?”
邹元龙道:“请大人做主。家父逢年过节从没怠慢过大人。啊……”张三手中的皮鞭重重的打在了邹元龙的背上。邹元龙又道:“拿人钱财,替……啊……”又一鞭子打在他背上。县令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邹元龙先是调戏钱张氏,而后又诬告钱张氏殴打他。现两罪并罚,判邹元龙监禁三年。”
“好。”
外面围观的众百姓欢呼鼓掌。“邹家公子平日里就好调戏良家女子,现在总算报应来了。”
“要我说啊,还是我们大人英明神武。”
“三年是不是判的轻了,大人还是太仁慈了。”
人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县令又道:“至于邹元龙说的女强盗打人之事,我们明日再审。若还有诬告一事,本县定不轻饶,恐怕刑罚还要增加。”
“好。”
人们又鼓掌欢呼。邹元龙急火攻心,一下子昏了过去,被几名衙役拖了下去,他那华美的衣服此刻被衙役们拖拽的又脏又破。县令站起身来,他的官服用料精美考究,上面的花纹绣的栩栩如生。县令大人正了正衣冠,从容的走进了后堂。但谁都没有注意到,县令大人官服的背上有一块污渍,又黑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