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昆林是个老公安，自然知道公安干警每天都面临着怎样的环境，尤其是搞刑侦这一行的更是如此。经常蹲点超过一星期那都是家常便饭，更不用说出一趟公差所需要的时间了。因此审讯药时代如果真的到来，就可以大大的缩短这些时间，以最快的速度破案，这对于受害者和公安干警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想到种种好处，牛昆林不禁陷入了深深沉思之中。是要自己的这一张老脸，还是要如实向上级汇报？这本身就是一个难题。尤其是面临着徐阳这样的要求，更是让牛昆林难办，从警二十多年，自己貌似还从来没有徇私过。面对着破天荒的头一遭，牛昆林一下子也慌了神，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当下心里衍生出无数种可能性和说辞，可最终牛昆林决定全部跟上级汇报，也包括林念念的事！徐阳看牛昆林的脸色一变，就知道他此时此刻心里应该有了主意，不禁淡淡一笑：“考虑清楚了？”
牛昆林闷哼了一声，随即冷冷地对着徐阳开口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要把一切跟上级汇报了再听从安排，在此期间，你们不允许离开这里！”
徐阳无奈的摊开手；“这下我也没人身自由了？”
牛昆林狠狠地瞪了一眼徐阳：“哼，要不是上一次放过了你，你以为你会这么逍遥快活？”
打了嘴仗，过了嘴瘾之后，牛昆林转头出了分局，他要直接去见自己的老领导，而且就是现在！老领导如今已不在天海，在天京！牛昆林既然决定了要去见自己的老领导，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自然是面谈。故而当牛昆林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开着车直奔机场而去，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将会给公安系统带来实质性的变革，还有……自己的这一张老脸也算是彻底丢尽了……不过只要能彻底改善公安系统内部的破案速度，即便是牛坤李你本人名誉扫地，那也不算什么！在去拜访老领导之前，牛昆林曾用了在许多年前和老领导在同一个战线时的秘密暗号，不多时的功夫就收到了回馈的消息。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善渊！”
这两个字别人或许无法看懂，但牛昆林却是知道其中的秘密的，老领导喜欢研究道德经，因此连暗号都起得如此生僻。这两个字的含义就是老领导同意了他的见面请求。“徐阳啊徐阳，我牛昆林可真是成也徐阳，败也徐阳啊！今天这一去，咱老牛的这一张老脸，算是彻底搁在那了，你小子可真会提要求！”
牛昆林自顾自的嘟囔着，抬起手腕来看了一下手表，上了飞机，心湖一片平静。事情的最后会引起怎样的风波，牛昆林暂时还无法预料，不过事情一定小不了！这件事一旦报告给了老领导，那就等于是通了天，所有高层都会知道这件事，而徐阳这样做，他能炼药这一点，也将暴露在众高层的面前，究竟是祸还是福，还未可知啊！当牛昆林踌躇满志的出现在自己老领导“秃鹰”的面前时，他的脸上写满了严肃。秃鹰是昔日老领导的代号，牛昆林之所以会成为特情，也跟这位老首长有着直接原因。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人。即便是处在黑暗的房间里，对方也是浑然不觉，而满脸疲惫之色的牛昆林走进来立刻感觉到光线的不适应。“不适应的话就开灯吧。”
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牛昆林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还是就这么说吧，我知道您老的习惯，您老也知道我的习惯，更何况这件事我实在没有脸面开灯说。”
“怎么，你犯错误了？”
秃鹰很诧异。在自己的这些老部下里，牛昆林算得上是中规中矩的那一类人，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年，他的那些老部下有的壮烈牺牲，有的已经退休，有的还奋斗在公安干警一线。说起来牛昆林在这群人里的职务，不高不低，但牛昆林有一样特质很受秃鹰的欣赏，那就是一心为公，绝不藏私。因此对于这位老部下，秃鹰也抱着最大的宽容，牛昆林这一次登门肯定不是为了寻常的事情。秃鹰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根烟，伴随着烟雾缭绕这才开口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天塌不下来！”
牛昆林略微迟疑了一下，事到如今，自己已经到了老领导的面前，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更何况两人的这一次见面与多年前见面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在黑暗中推心置腹的谈一谈。“秃鹰，您觉得我破案能力怎么样？”
牛昆林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故而提了一个由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如今的你也应该是一个破案高手了，我听说了你最近的传闻，接连破获大案要案，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这个昔日的老领导脸上也有光……嗯，组织对你还会考察一阵子，你只需要踏踏实实的再干几件漂亮的事，到时候我会推荐你……”还没等秃鹰说完，牛昆林就苦笑了一声打断了秃鹰的话语。“不，秃鹰！今天我要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另外组织打算继续考验我的事，也暂时放在一边吧！”
秃鹰一下子愣住了，说起来牛昆林并不是天生干警察的材料，因为他的侦查能力不足，即便是当年也因为这个惹出一些祸事来。可毕竟在警界混了二十多年，又是自己那些老部下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怎么才是个副局级？“到底是什么事？你说！”
秃鹰隐隐地预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牛昆林苦笑了一声，自嘲式的一笑：“其实这么多年下来，我还是没什么长进，破案不行，也没有那么出色的侦查能力，并不是一个刑侦天才，心中所依靠的不过是一个稳字，老领导，今天我要跟你坦白，其实破那些案子，并不是我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