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像发怒的野猪一样,横冲直撞,所过之处草塌树倒,我们见此,脚下更是不敢松懈,巨蛇后面的洛克菲和马琪文见状,抬起手中的枪又是两枪,那巨蛇却不为所动,尾巴一摆像赶苍蝇一样,将马琪文和洛克菲扫飞出去。陈国富见状说:“你们在前面等我,我来将这巨蛇引开。”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一拔开瓶盖,一股又腥又臭的气味飘飘而出,那巨蛇仿佛嗅到了什么美味一般,身子头一歪,用侧眼看着陈国富,嘴吐信子,稍微一犹豫就调转头去追陈国富了。铁哥顿时感叹道:“没想到这老小子关键时刻,舍我奉献精神还挺高的,亦浔指导员,等会回去了,给他圈上一笔,发个小红本。”
李雪梅叹气道:“周亦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都怀疑你这人有没有危机感。”
我在一旁笑道:“铁哥他除了黄皮子和他老爸,我想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会上前和别人调侃两句。”
张清风也笑起来,李雪梅这时回头看了一下身后对我们说道:“马琪文和洛克菲他俩追上来了,咱们脚步稍微慢些等等他们。”
我们听了,一回头,果然,马琪文和洛克菲正在后面追我们。李雪梅见状干脆就一收脚步问他们刚才有无大碍,马琪文和洛克菲表示还好,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巨蛇会不理睬他俩。李雪梅安慰他俩说:“没关系,陈叔已经将巨蛇引开了。”
我见状便问李雪梅,咱们现在怎么办,是等陈国富回来还是继续往前走。李雪梅抬头向不远处看了一下说:“刚才陈叔让咱们等他,咱们还是在这里等一会吧。”
噹、噹…铁哥竖着耳朵道:“你们听没听到钟鸣声?”
我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说:“有听到,好像和当日祭祀时声音很像。”
一说到这,所有人都开始认真的听起钟声来,但这钟声只是响了几下,便渐渐的消失了声音。李雪梅道:“这里很可能有大型的古建筑,说不定还有可能还是以前的城址。”
张清风看着周围一尊尊巨大石像,啧啧称奇道:“如果要是这样,像这样的奇观在历史上竟然没有一丝记载,也不知道这里以前到底是一座怎样的遗址,用来做什么的。”
你们快来看,这里石像更多哦,马琪文探头钻进一个草丛里面说道。我们听了好奇,拔开草丛走了进去,一进去,我们所有人都傻眼了,放眼望去,两边整齐的摆放着十数尊石像,其中有四尊石像已经足足有快十米高了,洛克菲直呼道:“这里简直是奇迹,这里让我想起了复活岛上的石头像。”
我们也傻眼了,我原以为之前看到的石头像已经够震撼了,但和这里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张清风喃喃道:“这么多石头巨人像摆放在这儿,为什么咱们之前在山顶上的时候会没有发现。”
可能是被周围的树枝树叶挡住了吧,我迟疑的说道。李雪梅兴奋的说:“你们快看,那排头四尊石像都是老鼠头,这是黄皮道人一贯的标志,这说明咱们方向没错,前面很有可能就是黄皮道人的墓穴了。”
我们顺着她手指着的地方仰头望去,仔细一看,嘿,那排头的四尊石像确实是老鼠头,但我一下又起了疑心,我觉得这事有些不合乎常理,哪有人会给自己坟包门口摆这么大几个标志物的,这不摆明了让人来挖吗?还是说这黄皮道人,对自己的机关术和妖术这么自信?我虽然有此疑问,但却并没有把自己的疑问摆出来说。张清风和李雪梅抱着石像一点点的在研究,一个研究历史价值,一个在摸线索,我和其他人则是对四周环境进行观望。啊!张清风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们听到叫声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他结结巴巴的说:“我刚才在石像后面看到了长舌鬼,好像是喀木。”
我们听了,心里一惊,我和铁哥本能的反应就是喀木那小子出事了,结果跑过去石像后面一看,结果什么都没有,铁哥疑惑道:“清风,你小子是不是眼花了?这石像后面空荡荡的,哪来的长舌鬼。”
张清风见我们一脸疑惑,他自己也是一脸疑惑,走过来一看,果然,哪儿有什么长舌鬼,只见后面空空如也,他震惊的边比划边说:“不可能啊!它刚才明明就在这儿的,我还记得他还猛的冲我笑了一下的。”
我看他描述的绘声绘色,迟疑了一下说:“张清风应该是不会和咱们开玩笑的,你们说会不会又是那山鬼在这附近?昨天晚上那畜生穿着人皮可是把咱们给耍了一通的。”
众人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李雪梅说:“现在要是在遇上那群山鬼可就麻烦了。”
铁哥说:“嗨,麻烦什么,让亦浔在扯着嗓子驴叫两声,保管那群山鬼吓得落荒而逃。”
洛克菲点了点头说:“为了以防万一,亦浔,你还是叫两声吧。”
之前我是因为危机关头,情急之下叫的,现在所有人看着我,让我叫,我竟然一下子露了怯,有些别扭起来说:“现在没有必要吧。”
铁哥笑哈哈的说:“哟,咱们亦浔这是七十岁的婆婆再出嫁,破天荒的还害羞了?”
所有人都被铁哥逗笑了,李雪梅强忍住笑意道:“好了,大家严肃点,亦浔,你还是叫唤两下吧。”
我见推辞是不行了,只能强压尴尬,扯着嗓子叫了几下。只见周围树林嗍嗍的几下动静,我们心里大惊,难不成真有山鬼在我们周围,正想着,便见周围狂风大作,扯起天上的几片乌云,黑压压的直袭我们头顶,突如起来的变故弄得我们措手不及,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铁哥这时也开始害怕起来了:“亦浔,你是不是叫法不对啊!怎么把天弄成这样了。”
我心里也害怕,这时风越来越大,天空甚至开始响起了惊雷来,我用胳膊挡在眉弓前说:“我咋知道怎么回事啊?我之前也是这样叫的啊。”
此时狂风越来越大,吹的我们眼睛都睁不开了,张清风直接抱住一旁的石像小腿防止自己被吹倒。咯吱,一声像是生锈的机器转动的声音,便见石像抬起自己的脚一下子将张清风给踢开,张清风被踢的像铁咕噜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不知何时起,周围的石像竟然变成了一尊尊活着的神像,只见它们身挂祥云,彩缎飘飘,就这样对我们怒目而视。我们早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我从小到大何曾见过如此场面,铁哥望着周围的神迹,吓得胡言乱语道:“不,不是说现在不许成精吗?呸、呸、各路神仙,咱们哥几个无意闯入贵地,请各位神仙息怒。”
这些神仙只是看着我们并没有任何言语,张清风这时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向我们这边,只见这时,在两排神像的中间浮现出一尊神像来,神晕四射,露出一颗黄鼠狼头来,我们猛的吸了一口凉气,一瞬间整个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这和墓画上的黄皮道人简直一模一样,难道这么多年,黄皮道人不仅没有死,还成仙了吗?我不敢想,这一刻已经完全颠覆了我的三观。只见中间的黄皮道人他身上挂着几只山鬼,正对我们龇牙咧嘴。在这无声的神威下,周围只有狂风声,隐隐约约好像还有一丝钟鸣,此时我也没法在去思考声音这事了,只是脑中突然冒起喀木对我讲的关于山神的故事,我一下猛的惊醒,如果这个故事能流传下来,那么必然是有人活着回去了,也就是说,我们并非死路一条,人一旦在绝境中冒出了希望,想法就会开始异常活络。我悄悄的拉着铁哥还有李雪梅往来时路撤退,他们立刻明白了我的心思,跟着小心翼翼的后退。不知是我们的小心思惹怒了它们,还是因为其它的事,原本面相平和的黄皮道人突然眉目吊垂,龇牙而怒,周围的原本怒目而视的神像,也仿佛感受到了黄皮道人的情绪,原本就愤怒的脸孔,一下子开始变的狰狞起来,渐渐的我们发现不对劲了,这哪儿是狰狞啊,这分明是变脸了呀,脸上的形象越发恐怖,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尊尊恶鬼神像,天上的乌云翻滚间,最后竟然变成了血云,我们被眼前这一幕直接吓傻了,张清风手里死死的拽着他那拿来考古的放大镜说:“这不科学,这不科学,神鬼是根本不存在的事物。”
洛克菲和马琪文纵使参加过多次战争,但显然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拿着手枪的手不停哆嗦,嘴里不停念叨着:“ohmygod…ohmygod……这不会是真的吧,我一定还没睡醒,在做噩梦,一定是噩梦。”
铁哥毕竟还是我们中神经最大条的一个,只见他拽着我们的手就打算逃离这里。咻、咻、无数根粗大的铁棍从血云中掉落下来,将我们周围的路全部堵死,我们这下是彻底绝望了,可能是人在面对死亡后的本能反抗,马琪文直接抬起手枪就是对着当中的黄皮道人接连开枪,子弹打在黄皮道人身上竟然发出了一声一声叮叮当当响声,黄皮道人一声怒吼,周围的铁棍外层竟然开始剥落,从里面露出一根根瘆人的白骨来,无数的剥落下来的铁片,又像有着生命一般开始从地上又重新爬向插在周围的白骨上,宛如密密麻麻的铁丝缠在上面一样。钟鸣声再次响起,我这次竟然好像听到了一丝声音,但这声音太模糊了,我听的不太清,渐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这次我分明听到了这声音的内容,竟然全是我从小到大做过的种种坏事,从芝麻小的事到拿弹弓打鸟在到去别人田里偷黄瓜吃……我心中竟然莫名奇妙的升起了强烈的罪恶感。天空中的血云还在翻滚,压的我们异常难受,终于在双重情绪下我们被压的跪倒在地上,我们所有人仿佛就像要接受审判的罪人一样,匍匐在地上再也兴不起一丝抵抗之心来了,耳边的声音渐渐的不再开始诵读我的坏事,而是变的越发尖厉,就像恶鬼们带着啸厉的呢喃,下地狱、下地狱,哈哈、嘿嘿、下地狱、下地狱,给他拔舌,给他挖目,一声声的恐怖呢喃,我除了害怕,竟然兴不起一丝抵抗之心,就像案板上的鱼,除了直愣愣望着刀从头上渐渐落下那样的心情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