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仓院。此时,叶东望着踏破门槛的人群,眉头深锁。自打张明来了村里,村民们逐渐被洗脑,各个坚信只有吃药,才能治好病。“小东啊,快给阿婶开点药啊,你这就号个脉,扎一针啥的,阿婶也没感觉啊。”
妇女皱着眉头,不放心的问道。叶东无奈的解释道:“阿婶,你其实身体没什么毛病,根本不用吃药,只是以后那个……行房的时候,注意点次数就行了。”
妇女老脸一红,嘴唇糯糯的嘟囔了几句,起身羞着脸溜走了。叶东尴尬的挠着头,旁人听不清,他却听得一清二楚。自己还是纯情小处男呢,懂的事情少之又少,无外乎不是从爷爷留下的那本行医手札上,学到的几处莫名知识。“嘿,小东,王婶刚刚跟你说啥了?”
门外,一身膘肉的黝黑壮汉,扛着一只刚打的山鸡,丝毫不惧的从大黑面前经过。大黑嗷呜了一声,抬头瞄了眼,便无趣的再次趴下。“看我带啥来了。”
壮汉提了提手上的山鸡,不客气的搬来凳子,坐在叶东身边。浓郁的腥味扑鼻而来,周围其他人纷纷皱眉,下意识离他远了些。“阿庄,你不好好干你的屠夫活,整天尽往上山跑什么,想买你家两块猪肉,还得看你在不在家呢。”
村民们都认识村里这个唯一的屠夫,他那一身腥味,隔着几十米远,都能嗅到。因为这难闻的气味,村子里,能跟他合得来的,只有同样受到排挤的叶东了。“你们懂个鸟!猪肉现在多贵不知道嘛?我不上山,哪来那么多肉卖?”
阿庄撇嘴道。“好哇,感情你挂着猪肉的名头,卖的是鸡肉?难怪你每次都把肉剔下来卖呢。”
年轻后生瞪圆眼珠,指责道。“有本事你别吃啊,吃了老子的肉,废话还那么多。”
阿庄白了他一眼,竖起中指,鄙夷的切了一声。叶东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矛盾,瞅了眼壮汉带来的山鸡,对大黑喊道:“晚上有鸡肉吃了。”
大黑和两头黑豹兴奋的爬起来,朝着天嗷呜长啸。“小东,我这山鸡肥是肥,可两个人吃也差不多了,你这再加三只牲口,那也不够啊。”
阿庄为难的说道。“嘿嘿,过过瘾就行了,我这还有条红菜花,泡了蛇酒,大补的很,试一试?”
叶东眯眼微笑,不知从哪里搬出一口玻璃罐。里面一条没了脑袋的艳红小蛇,沉在酒底。“好家伙,这剧毒红菜花泡酒,也就你敢干。”
阿庄哈哈笑道:“既然兄弟你诚心诚意,那我也不客气。”
“你啥时候客气过。”
叶东吐槽了一句,拿着山鸡跟药酒进了屋内。“哎哎哎,小东,你不看病了?”
一个排了半个小时队的阿婆喊道。门外,排着一条长龙,不少村民闻名而来,都指望着能在叶东这里看病。“今天不治了,各位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叶东随后道,让你们平时欺负我跟爷爷。现在总算有机会报复回来,叶东自认不是君子,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反正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大病,拖个一两日,不碍事。“叶东,哪有你这样的医生啊……”一名脾气暴躁的年轻人上前想找叶东理论,反倒被村民拉住。“好了好了,别吵,都是邻居,有啥好吵的,咱们以后还得仰仗叶东给咱们看病呢,可不能得罪死喽。”
阿婆连连摆手。叶东冷眼凝视着众人,神情淡漠的说道:“都回去吧。”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空气仿佛凝滞着。而大黑抖了抖身子站起来,走到门口,那站立足达一米八的身高,带给众人深深的恐惧与压抑。“那,那婶婶明天再来哈。”
立刻,村民们四散离去,大黑挡在门口,谁还敢往里面闯。“小东,别理他们,这群人就是这样,用得着你的时候,就舔着脸巴结,用不着你的时候,跟个死人一样,爱搭不理的。”
阿庄鄙夷道。叶东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如何不清楚这些人的心思,只是自己终究是建设村的人,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拒绝就能够拒绝的。“不说其他了,先吃饭。”
入夜。星芒披洒在屋顶那道瘦弱的身影上。“呼!”
叶东掌心朝天,盘膝而坐,运转体内那一缕游丝,待行了一个小周天后,方才缓缓睁眼。“过段日子得上山去采些药草了。”
叶东做了打算,从屋顶一跃而下,身轻如燕般落地。刚准备出门转转,恰好看到上门来的苏雯。吓得他又缩了回去,正要关门,却被一只绣花鞋抵住了门沿。“喂!我有那么可怕吗?每次见到我,你就怕的不得了。”
苏雯推开门,双眼直视着叶东。叶东不敢与之对视,低着头,看着地面喃喃了一句,“能不怕嘛,爷爷说,女人似老虎,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你嘀咕什么呢?”
苏雯凑近,扑鼻的沁香,惹得叶东心神一阵恍惚。汪!大黑突然叫了一声。“沃日……”叶东猛的回过神来,对着大黑呵斥了一句,旋即望着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苏雯,讪讪一笑。“嘿嘿,没,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叶东迅速转移话题,试图缓解尴尬。“我来看看你呀,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可得对人家负责呢。”
苏雯羞红着脸,一双小手揪着衣摆,这怯生生的模样,让叶东感觉十分不自在。“当时也是为了救你,我没想那么多,再说,不就是帮你解个毒嘛,不至于以身相许。”
叶东咧嘴笑道。“你说,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苏雯捧着叶东的脸,凝望着他漆黑的双眸,试图看穿他的内心。叶东想转过头,又被苏雯用力扳了回来,无奈只好两眼朝天,心里默默数着星星。“叶东,过不了多久,我要去省城上学了,你就见不到我了。”
苏雯神色黯淡说道。气氛突然感伤了起来。叶东轻叹口气,娶苏雯是他一生的梦想,但现在的他,做不出任何的承诺。“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我想,你爸肯定担心你了。”
“我不!”
苏雯倔强的摇头,走到一旁搬来个凳子坐在院子里。叶东无可奈何,索性也懒得管。明天还得上山,去调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先给大黑它们洗个澡吧。山上多虫蛇,带着大黑和黑豹,遇到野猪等猛兽,也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