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喜欢跟有野心有爽快的人谈生意。有野心意味着不会缩头缩尾，做事放得开手脚。爽快意味着不会扣扣搜搜斤斤计较。费霓两样都占了，让她心情不错。“陶助理。”
阮芽说：“把合同拿来给费先生看看。”
陶湛应了一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将里面的合同取出来，放在了费霓面前。费霓看都没看，提笔就要签，阮芽却道：“费先生还是请贵司的律师看看吧，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可以现场谈了再改。”
“……”费霓抬手，让HG法务部的人进来。双方律师就这份合同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夏宜站累了，坐在阮芽旁边，将自己的笔记本给她看，阮芽：“……这是你创作的抽象画吗？”
夏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姐姐了。”
阮芽莞尔：“你这字龙飞凤舞的，我是真看不懂。”
夏宜有些泄气：“我已经努力好好写了。”
“也没事。”
阮芽安慰她：“反正是写给你自己看的，你自己能看懂就行了。”
夏宜接过笔记本喜滋滋道：“也是。”
她翻了两页，僵住了：“……完了，我自己也认不出来了。”
阮芽：“……”双方敲定了合同，阮芽和费霓分别签了字，阮芽伸出手：“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
费霓短暂的跟她握了下手又抽回去，犹豫了下道：“……五小姐，一起吃个午饭吗？”
阮芽有点惊讶，费霓看上去不像是喜欢这种客套的人啊，但HG是重要的合作伙伴，阮芽也就没有拒绝：“好啊，费先生定地方吧。”
费霓嗯了一声。夏宜跟在阮芽身后，看着阮芽的背影，忽然有点迷茫。平时阮芽跟他们相处的时候，是温柔的姐姐，跟长辈们相处时，是体贴的晚辈，跟哥哥们相处时，是讨喜的妹妹，无不柔软温和，出门在外，与生意场的人打交道时，她却又冷厉漠然，和柔软温和半点不沾边。夏宜甚至不知道哪个样子才是真正的她。又或者……都不是真正的她。……午饭地点定在一家私房菜馆，在A城挺有名，会员制，一般人订不到位置，阮芽挺喜欢吃他们家的椒麻鱼和爆猪肚，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费霓点的菜里就有这两道。“小宜。”
阮芽将菜单交给夏宜：“想吃什么自己点。”
夏宜哦了一声，忽然余光瞥见费霓一直在看着她姐。夏宜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凶狠又克制。像是野兽。费霓察觉到她的视线，冷冷的看过来，夏宜手指一抖，赶紧将菜单立起来把自己脸挡住，这才轻轻松了口气。没救了她想，她一辈子都是个小废物，学不来她姐的淡定从容。阮芽刚给夏宜杯子里添了水，忽然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眼，竟然是阮沉桉打来的电话。她对费霓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走到包间外接通电话，阮沉桉声音很沉：“小芽，你现在回家一趟。”
“封迟琰带着信物来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