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总第二百一十章其次就是演示枪法。周云安排的这种演示也很特别。演示分为三个阶段:打固定靶,打活动靶,打飞鸟。这几种打法不算新鲜,一般的人都能过关。但对于武铁匠的徒弟们来说却是邪门,他们当中许多人在没有跟武铁匠学艺之前,不仅没有打过枪,甚至连枪摸都没有摸过一下。而周云的手下,却是训练有素:打固定靶,枪枪命中靶心,弹弹不虚发;打活动靶,任你把靶子移得多快,只要靶子一出现,枪声就响了,还是百发百中。不仅一人如此,人人如此,直把个武铁匠及徒弟们看得眼花缭乱。最后是打飞鸟。周云先演示。他一抬手,并没有看飞鸟的具体位置,那鸟就从空中栽落下来。周云说:“卖弄了。大家注意,在场枪法最好的是我嫂子。下面请她给我们演示一下。大家欢迎!”
说完带头鼓起掌来。武铁匠谦虚了一番,最后才接过枪来。因为她想不能把风头让这些鬼子出尽了,我也要露一手,煞煞他们的威风。于是她瞄着空中,一枪打落了两只飞鸟,引得众人掌声如雷鸣。武铁匠的徒弟们欢喜雀跃。武铁匠对周云说:“周云兄弟,还是让我的徒弟们多学些刀法和枪法吧,日后也有用。”
周云点头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至此时起,武铁匠就带着徒弟们在猫儿眼上练刀法和枪法,有时是单独练,有时是和周云的手下混合练。周云的手下都不说话,要告诉对方仅以手势示出,俨然哑巴一般。但是武铁匠非常着急。她着急,一是对猫儿眼上周云的底细尚不清楚;二是没有办法与外界联系。她想那小青和陆虎还不知在山下怎么样着急呢!有一次,武铁匠跟在周云的后面在寨子里走动。武铁匠说:“周云兄弟,这个地方难道一直是你占着的吗?你们这样子岂不是与土匪无异?你那些吃的、穿的、用的难道都是抢劫来的?”
周云听后瞪着眼说:“嫂子,你小看兄弟了。我虽然以前跟着窦乐山混,那是迫不得已。”
“周云兄弟,怎么个迫不得已呢?难道那窦乐山强逼你不成?”
武铁匠疑惑地问。“那倒不是。”
周云坦诚地说,“我大哥不会做那样的事。”
“哪是如何说的呢?”
武铁匠似乎是想打破砂锅一一问(纹)到底了!周云掏心置腹地说:“嫂子,你也知道的,江湖险恶,充满了尔虞我诈。那几年,我正走背字运,我的仇家追得我满天飞,几乎到了无处容身的地步。“”那一次,也许是我转运了,我正好遇到我大哥在做一单大生意,不幸露水①了。”
周云停子一下,又说:“我那次恰巧救下了大哥。后来大哥知道我走投无路,才收留了我,还让我做了二当家。”
武铁匠方才恍然大悟。“但我这儿是从来不干土匪的勾当。我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花钱购买的,有些是从家里运来的。”
周云似乎特别想证明他决不是土匪。武铁匠装着很不理解:“怎么,你家里很有钱?你有钱却还在这里捣古什哩么?”
周云听后就笑,也不解答武铁匠的疑问。武铁匠又说:“周云兄弟,我觉得在这里躲还不是好办法。我总不能一直躲下去呀!”
周云说:“哪要你一直躲下去?过不了多久,那些要你命的混蛋就会完蛋。那时你就自由了。你就等着吧!”
武铁匠似懂非懂地说:“那好,我就在这里等。”
她停了一下,又说,“不过,我现在很闷,我想下山去散散心,不如你陪我去山下散散心吧!”
周云倒很爽快:“好哇!只要嫂子快乐,我愿意陪嫂子去山下散散心。”
此后武铁匠就一直期望周云能带她下山。她把在山上看到的一切画成图,准备下山后找机会传给小青或陆虎。就在他们边走边说话的当儿,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这个人站在那所高房子的窗下。这是一个可以看见整个大场的地方,或许最初的设计者就是有意为之。武铁匠并不知有这样的一个人一直在窥视着他们,周云呢,周云知不知道?周云也许是知道,也许是不知道,或者虽然知道,但却觉得无所谓。他只把他当作空气一样。这个窥视的人便是黑田贤二一一大本营新近派过来担任组长的一位大佐。原先他也隐匿在镇天镇的杨府,他一来就将金淑美(王英)霸占了去,气得福田纠夫(周云或王凯)差点掂着枪击毙了他。杨府的据点暴露后,周云也把他弄上了猫儿眼,不是惧怕大本营会怪罪他,他宁可把他弄死,也不愿他每日在眼前晃动。此刻,这个黑田贤二看着周云和武铁匠边走边亲热地聊着,眼中的妒火在熊熊燃烧。这个福田纠夫真他妈的艳福不浅。那个他才尝到美滋的金淑美被他杀死,他知道是因为他的缘故他才将她杀死,他恨这个福田纠夫。可是福田纠夫现在又把美人拥在怀中,他心中的那个酸味呀,简直比醋坛子里的醋还酸。黑田贤二在日本情报界小有名气。可是他的名气并不是因为他的建树,而是因为他有一个权势炙人的叔叔一一黑田清一。黑田清一是日本情报部的元老,他培养了包括土肥原在内的众多情报专家。他的手下遍布全世界各地。你想这样一个人物,没有什么背景的福田纠夫能奈他几何?但是黑田贤二却知道,他被叔叔派到中国的赣北来,却是一定要依赖这个福田纠夫的。不然的话,不仅他不可能有效地开展工作,说不定还有性命之虞。要知道,福田纠夫在赣北三年,其手下对他是言听计从,他如果不笼着他,行吗?所以他对福田纠夫的无理行为也只能是忍气吞声。然而周云一直没有践行自已的承诺一一没有带武铁匠下山去。这在周云还是头一次。